164、建安四年初春事(中)
後來的事情就順當了很多,曹大公子此行目的達成,心情萬分舒爽,甚至還體貼地問了問司馬懿打算什麼跟他去許都?司馬懿那會兒剛要推辭說:怎麼說,您也得讓我在家把這個年過來再走吧?
結果還沒說出口,曹昂就殺氣一收,似笑非笑狀地看著司馬懿:“風痺這毛病,得治!早治早完事!所以為康健計,咱們不要耽擱行程,這就啟程回去,許都好大夫有的是,我還就不信了,你這所謂宿疾會找不到對症的藥?你放心,在你毛病治好以前,我肯定不會勞煩你。最多就是你當個幕僚,寫寫文書,出出點子什麼的。薪俸照給,甭擔心我會甩來欠你工錢。
曹昂原話說的很是冠冕堂皇,但是等司馬懿把大體意思聽完,眉頭都已經沒有蹙起或抽搐地慾望了。仲達先生幾乎是以一種近乎悲壯地態度跟曹昂說:“大公子所言極是,懿這便吩咐下人,收拾行裝,與大公子一同回程許都,大公子意下如何?”
曹昂聞言倒是一愣,他那會兒完全沒料想到司馬懿會那麼快就答應跟他回許都,他還準備了一堆的話呢,沒有等說出口人家就特聽話地說:得了,您甭說了,我理解您意思了,跟你回去,做你幕僚行了吧?
曹昂稍稍嫌胸悶了一下,但更多的卻是一些驕傲和欣慰:司馬懿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個正式拉入府中的臣子。不是像他府中的下人一樣,是有他父親專門給的;不是郭嘉一樣,像老師像兄長像朋友,但卻還是得被他父親默許鼓勵下,他才能與之親近結交的;更不會像蔡威,為難時碰到他,九死一生里拉了他一把,給他上了一堂課,然後就銷聲匿跡一樣。司馬懿這個人只是靠他自己實力糊弄來的,跟別人沒什麼關係。或許他還會忌諱著他大公子的身份,但曹昂卻壓根兒不當回事:奉孝先生說過:身份什麼的,好用就成,跟官職高低,名聲多少,沒啥利害關係。他本來就是司空府大公子,他司馬懿忌諱那是應該的,他又不在乎!
只是不在乎是不在乎,對司馬懿該有的恐嚇和敲打還是有的,怎麼說,他也得拿出些大公子的氣魄來。不過曹昂今兒這氣勢拿的有些另類,他居然在司馬懿說完這些話以後,笑模笑樣地點了點頭,然後壓著嗓子在司馬懿耳朵旁邊說:“家父跟一些先生都跟昂說過一些類似‘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殺’的話。昂是不太同意的,對於能為己所用者,厚祿留之,自然應該。但是不能為己所用者,至少也要搞清楚為何不能為己所用,若此人所言有理,自當戒免,若無理,也只好好聽聽他為何會如此思量?”
“可是面對司馬先生你,昂有些懷疑這種想法了。”
“司馬仲達,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極度識時務的性子,真是讓我分外的……想殺了你呀!”
司馬懿心頭一凜,但是面色卻絲毫沒變,他看著曹昂聲音平靜:“可是大公子不會。”
曹昂眉毛一挑,手指著司馬懿,微笑著搖了搖頭:“仲達先生,現在說此話,為時尚早。等你到了許都,見識了和昂每天交道的形形□的人物,在見見許都光怪陸離的事後,再下結論不遲。”
司馬懿聞言低下了頭,心裡飛速地計算自己在許都應該採取什麼策略應對許都人人事事。
這時就聽曹昂略帶提點地聲音響起:“要是去了許都,哪天你覺得無趣了,你倒是可以去軍師祭酒府拜會一下郭嘉郭奉孝先生,昂保證,那會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司馬懿當時眼睛眯了眯,立刻就記住了這條提醒,在心裡暗暗做好了盤算。
他做的什麼盤算,曹昂不知道,只知道等司馬懿來許都半個月,眼看著就要過年,他也沒見司馬懿出門拜會過哪個人:當然他爹曹操是個例外,來了許都當官也好,做幕僚也好,可以不進宮面聖,但是一定要到司空府轉悠轉悠,不然你這就是忒不懂規矩了。
司馬懿絕對是個懂規矩的人,而且他對規矩還相當的熟悉。他即不輕易逾矩,也不顯得過於奉承,剛來時候,他竟然跟賈詡差不多表現:除非必要,人家根本就不出門。
但是,不出門不代表眼聾耳瞎!曹昂也不知道後來,司馬懿到底哪裡打聽到許都的人人事事。反正在來許都後跟深閨大姑娘一樣的司馬懿竟然能在新年過後曹操的開春宴請上,把許都凡是被曹操請到的人,都認了個全。而且對這些人的家庭,子嗣甚至行為喜好都有了初步瞭解,曹昂在看著這樣的司馬懿時,眼睛都閃過一道銳光,他當時指著郭嘉,一副虛心求教狀問司馬懿:“仲達如何看待奉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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