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失落的低下頭:“是沒有薇姐姐做的好的。早知道今天這樣,她在時我就好好跟她請教了。”
郭嘉趕緊擺手,皺著眉頭納悶:“不是那個意思。是我自己。香料味燻得我頭疼,平日聞在別人身上沒覺得有什麼,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覺得自己跟多少天沒洗澡一樣?”
蔡嫵趕緊反省:是不是自己弄錯香料了?要不下回換成白芷試試?
結果換來換去,香料換了不下數十種,郭嘉還是皺眉不已。最後蔡嫵沒辦法,只好頗為不甘地放棄薰香一事,以至於到後來郭嘉成了全許都諸謀士中最特立獨行的一個人:不著官袍,不帶環佩,身上也是除了酒香就是藥香,這要是往大街上一扔,誰看得出他是司空大人手下的得力謀臣?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一吊兒郎當的酒鬼病秧呢。
荀彧他們離開多半個月後,郭嘉又收到郭圖的一封信。那會兒戲志才也在郭家,正和郭嘉為賭注的事爭執不下。戲志才說郭嘉該願賭服輸,郭嘉一推三六五一副迷糊表情顧做不懂。郭圖的信被送來時,郭嘉像得了救命良藥,一把從柏舟手裡拿過,當著戲志才的面就拆封看信。看完猛地一拍桌子,朗笑出聲:“公則乾的漂亮!”
戲志才不明所以,卻見郭嘉帶著滿臉得瑟的把信遞給他:“瞧瞧,這會兒不是我輸了吧?”
戲志才疑惑地接信,看完後臉黑了,也沒管郭嘉抗議,直接起身踹了他兩腳,然後一甩袖子很是瀟灑地離開了,臨走留下一句:“賭注已清,不用還了。”
剩著郭嘉一個人趴在廳裡指著戲志才背影大罵:損友!言而無信!耍賴!
而蔡嫵則是當天夜裡得知:袁紹從逢紀、郭圖計,派說客忽悠韓馥讓出冀州。自己做了冀州牧。韓馥被逼離開,後在張邈處,舉刀自盡而亡。
可憐荀彧,剛出豫州,還沒到地兒就發現請自己的人莫名其妙死掉了,冀州這地方易主了。難怪戲志才會生氣得踹郭嘉兩腳:大好賭局,本來都已經贏了,卻被郭嘉在做賭的話裡留了個扣:當初賭的是“去冀州韓馥處”,所以賭局落腳就成了投奔冀州不算,投奔韓馥才行。可現在韓馥人都沒了,那贏得自然就是郭嘉了。
清楚郭嘉和戲志才賭局的蔡嫵不由把臉轉向郭嘉,帶著很詭異的目光打量著自己老公。郭嘉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很是不自在地問道:“幹嘛……幹嘛這麼看我?”
蔡嫵也不回答,來來回回繞著郭嘉轉了幾個圈,終於咬著手指一副思考模樣的回答郭嘉:“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麼託生的?怎麼你每次說話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上回你說何大將軍會事敗,結果何進死了;這回你又說文節公守不住冀州,結果韓文節又死了。你……你不是跟閻王爺有什麼親戚吧?”
郭嘉哭笑不得拉下蔡嫵被咬的手指:“說什麼呢你?我跟閻王爺能有什麼親戚?袁氏二子不和天下皆知。袁公路雄踞南方,風頭正勁。袁本初卻屈居渤海,任一太守,他怎麼會甘心?且公則、仲治數次來信說本初公*才惜賢,酷肖周公。可見此人志不在小。那他就更不會放過眼前冀州這塊肥土了。韓馥膽小平庸之輩,且自念自己是袁氏門生,又和袁氏有過討董之誼,他怎麼會想到袁本初會設計害他?”
蔡嫵癟癟嘴,很是不服氣地坐到床榻:“成了,別說了,你越這麼說越讓我覺得自己很笨了。”
郭嘉眼一閃,跟著坐到蔡嫵身邊,摟著蔡嫵肩膀笑嘻嘻地問:“哪個敢說我夫人笨的?我都不嫌,誰還敢在那兒說三道四?”
蔡嫵忍著翻白眼地衝動瞧向郭嘉,扯扯他袖子問道:“公則先生又來信了,你還打算推拒?”
郭嘉故作苦惱地揉揉眉心:“盛情難卻呀。再說這次本初公佔據冀州,說不定是個能成事的呢,去看看也無妨。”
蔡嫵抓著袖子的手一緊:“你真的要去?不會是騙我呢吧?還有……要是本初公不是個能成事的呢?”
郭嘉安撫地拍拍蔡嫵:“還是要去看看的。畢竟公則、仲治對這事提了不止一次兩次了,我總不能老是不理不問。至於你說本初公是否能成事,這事總要自己看過才知道。不能成的話,就再回來嘛。”
蔡嫵有些神色黯然地低下頭:她倒是想讓郭嘉別去袁紹那裡,直接去就曹操。可不說曹操現在人在何方,郭嘉看不看得順眼,會不會又犯古怪脾氣地讓人相請?就現在單是看郭嘉臉色也知道他心意已決。看來袁紹那裡他必定是要走一遭了。
“那……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說完蔡嫵忍不住問了下一句,“又……又是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