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半分的失儀之處。
但是蔡嫵卻絕對不相信郭嘉心裡會真的如他表現的一般,參與了事情始末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讓人憂心的事實:
作為一個喪母的兒子,郭嘉沒哭!
從頭到尾,哪怕是夜裡就剩兩口子跪守靈堂時,他都一聲沒吭!甚至還在蔡嫵頭暈打晃地時候扶了她一把,說了句:你要是累了,先去一旁歇息會兒。
對郭嘉的這種反應,蔡嫵絕對是始料不及的。
原本孝子哭靈這是葬禮一個絕對必要的環節,甚至有人家擔憂哭靈時哀毀過甚,會專門找人勸慰。但是到了郭府,這些竟全都沒了必要。郭海看著這樣的少主子心裡著急上火,腦中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總不能讓他拿薑汁給郭嘉吧。而荀彧戲志才他們來弔唁時,對著這樣郭嘉,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蔡嫵心裡就更沉了。
她寧願他像當年蔡斌一樣,那樣她還好歹知道從哪裡下手,也能有個勸慰話,也能跟他一起擔著。可他現在這樣子,讓她實在不知道如何行事。只能採用最笨的法子:不管他做什麼,她陪著他。守靈他跪一宿,她就跟著跪一宿;上香他行大禮,她就跟著三拜九叩;他見到吃的微微皺眉,她就乾脆推了眼前的飯菜。
郭嘉驚異地看她:“你不必……如此。”
蔡嫵目不轉睛地回視:“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想跟你一起擔著。”
郭嘉低頭沉默,久久不語。
蔡嫵孃家收到喪帖前來弔唁是在第三天的時候,由蔡平和陳倩代表全家從潁陽趕來。
小嫂子進門第一眼看到蔡嫵後就覺得眼睛有些發酸:沒有洞房花燭,沒有新婚燕爾,他們家阿媚連回門都被迫取消,如今更是新婦換喪服,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待在堂前上香行禮後,陳倩仔細瞧著自家小姑子:瘦了,憔了,精神頭還有些不濟。想來這段日子熬得不容易。再往後一瞧:不由手絞帕子:郭嘉的兩個侍妾正低著頭,眼眶紅紅的跪在那裡,不時抽噎一聲。只讓陳倩覺得刺眼又刺耳。她一把拉了蔡嫵,疼惜地摟著,聲音很輕,透著心疼:“阿媚,難為你,你受苦了。”
蔡嫵抓著孃家嫂子的衣服,趴在陳倩懷裡,眼淚無聲地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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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的葬禮從停靈到出殯總共七天,蔡嫵覺得自己像過了七年那樣漫長:從來沒有一段時間,她的神經如此緊繃,精力如此耗費過。等到好不容易劉氏下葬,郭府已經收拾東西準備守孝,蔡嫵還沒鬆一口氣,家裡又發生一件讓人操心的事:在累勞傷神這麼長時間以後,郭嘉病了。
郭嘉病那天,蔡嫵並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為從守孝開始,郭嘉就已經搬出新房,回他原來住的屋子,兩人晚上不在一塊兒。
不過在吃晚飯的時候,蔡嫵看見郭嘉不住地拿手按額角,有些不放心地問是怎麼回事?
結果郭嘉閉了閉眼睛,搖搖頭,給蔡嫵一個安撫的笑以後說:“可能前段時間太累了吧,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蔡嫵眨眨眼,想想郭嘉信譽記錄,有些不太相信:“真的沒事?要不還是請華先生來看看吧。”
郭嘉連連擺手:“華先生這幾天在外面巡診,還是不要打擾了。再說也沒什麼大事,休息一晚即可。”
蔡嫵皺眉:郭嘉的身體總是她的一塊兒心病。她原想趁著華佗在府裡時,讓他好好給郭嘉把把脈,結果劉氏的事趕二連三,忙得一眾人腳打後腦勺,根本就沒機會提這事兒。等劉氏事情瞭解,華佗又坐不住了,每天一大早就出門巡診,不到月上中天,是絕對回不來的。蔡嫵白天都找不著人,總不能讓她大晚上把人從被窩挖出來,就專門為了給郭嘉做健康檢查吧?會挨針扎的(左慈的血淚教訓啊)!
郭嘉吃過飯以後直接她被勒令回自己屋子歇著。臨走時,蔡嫵還有些不放心地跟柏舟交代讓他看好他家先生。
說來也怪,在劉氏去世後,整個郭府的人都開始改口叫郭嘉為老爺,叫蔡嫵為夫人,就柏舟跟杜若還是跟以前一樣。而且柏舟比杜若更堅持:他轉叫蔡嫵為主母。郭嘉聽了也沒說什麼,直接換掉自己房裡原先侍童小廝,由柏舟頂替。書童到侍童這種程式在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