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規律的時候。
趙敏禾低頭數了數,剛才兒子掏出帕子來時還有四塊糖,沒了的一塊應該是兒子用完早膳後吃掉了,剩下的四塊已經被她吃了兩塊,眼下就只剩潔白的帕子上孤孤單單的一塊和長生舉在她嘴巴的這一塊了。
趙敏禾接過兒子小手的這塊,放了回去柔聲道:“長生自己留下來吃吧,都給母妃吃完了,長生今天就沒糖吃了。”
長生圓圓的包子臉上,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咬著自己的一隻小手歪頭想了想。
一會兒之後,就將其中一塊松子糖吃進自己嘴裡,然後把剩下的一塊飛快塞到了趙敏禾嘴巴里,笑著說道:“長生吃了,母妃也吃。”
趙敏禾一愣,隨即誇了他一句。
長生終於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來,又小屁股一扭,轉了身朝韶亓簫伸出雙手,做出一個要抱抱的姿勢說:“父王,長生乖不乖?”
這會兒小傢伙臉上已經不笑了,只有閃亮亮的雙眼透露了“求表揚”的想法。
韶亓簫忍著笑,將兒子也抱到另一邊的腿上,跟女兒面對面,低頭在一雙兒女的腦袋上親了一口,笑道:“長生乖,圓圓也乖。以後弟弟妹妹出生了,圓圓和長生就是姐姐和哥哥了,要幫著母妃照顧弟弟妹妹,好不好?”
兩個孩子重重地點點頭。
第181章
太史局的那道上書所涉重大,朝中自然一時無法決斷。朝臣們分成了兩派,一派贊成太史局的上書,主張全面修繕兩大江域的水利;另一派倒不認為這事無足輕重,只是覺得光憑太史局幾句無根無據的預測便採取如此大肆的動作,未免勞民傷財。
這幾日的朝會上也是吵得紛紛擾擾,平常巳時左右就會散的朝會,現在每天都要往後延一個時辰以上才會散。
“今年為賑災,國庫所出的銀兩便是一大筆,天下各地的糧倉也出了不少血。眼下秋收未至,仍有數以萬計的百姓手中無糧,靠著朝廷開倉賑災而活,這又是一筆支出。若太史局預測不出錯,明年的光景同樣不好,到時救濟百姓還得朝廷出錢。這部分銀子和糧食也得預先留出來才是。”
戶部尚書已不是當年的徐如松,而換成了崔家的一個旁支,乃是四皇子韶亓芃拐了好幾個彎的族叔。
他身為戶部尚書,自是不願看到國庫在他手底下變得空虛的,但也不願被冠上“躲事”的惡名,乾脆便哪個隊都不站,只明明白白將眼下的實際困境說了,後頭怎麼決定就看承元帝怎麼想。
“大周國庫豐盈,賑災一事原還罷了,不說兩年、省一些三年也撐得住。但若加上修繕水利一事……”戶部尚書猛地大鞠一躬,“恕臣斗膽,向來大修水利都要花費數年、甚至數十年光陰,今年如此緊急,能不能按時完成是一說,要費的銀錢自然更是多得恐怖,大周的國庫再豐盈只怕也難以負荷!”
承元帝坐在御坐上,閉目沉吟。
這也是他一直猶疑不決的原因所在。修水利要花錢,若明年真有大面積的水患,那賑災所需的銀兩隻會比今年更多,國庫裡銀子的用途還不只是這兩樣而已。養軍隊得花錢,給官員發俸祿也要花錢……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許明年整個國庫真會被掏空了。
從前朝滅亡之後,到大周建國,中間有著七八年的民不聊生的日子,整個國家分崩離析,各大豪強各自為政,這樣的情況自然富庶不起來。所以大周剛建國時很窮,太|祖皇帝花了十年才讓這個國家恢復了一些元氣,但又馬上跟北翟打了三年的仗。之後北翟是大敗了,可大周的國庫卻也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是窮得可以。再之後又是六十年的休養生息,大周總算迎來了真正的太平盛世。前些年與北翟一戰,軍資消耗雖也甚重,但並未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而如今,因太史局的一個預測,就要花光國庫的錢?若以後再來個什麼天災人禍,大周可就沒底氣了。而且再要攢起來,又得多少年?
承元帝不著痕跡地看了看站在下頭的幾個兒子。
在他的想法裡,自己十年之內就該退位了。他英明瞭一輩子,難不成卻要晚節不保,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下一個繼任者?
但那是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真大修了水利即使明年沒有水患,那也能叫百姓在以後的歲月裡受益,一樣是給大周百姓的福祉。
想罷,承元帝舒了口氣,對底下的幾個兒子道:“都說說吧,你們有什麼想法?”
這種時候,無論勢頭高低,總是以年歲序齒排位的。
因而二皇子韶亓萱率先出列,卻姿態隨意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