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夥計的帶領下走到了一處桌前,他把肩上的細蛇放到了桌上,看了看一旁的夥計,說道:“來些茶水,再來些飯菜就好。”
他並不知曉這古調樓在蜀地的名氣,只以為是尋常酒樓,也正好他想要尋一地方與螣蛇說些要事,見此地清淨也就不再多想,落座於此。
倒是那伺候的夥計一愣,這古調樓如今雖然生意凋敝,但畢竟還是蜀地的大招牌,價格不菲,客人不點菜,他們隨意上了菜,最後萬一客人不認賬,容易鬧出禍端,因此,他微微一愣之後,便要提醒蘇長安讓他自己點菜,可這話還未出口,那被蘇長安放在桌上的螣蛇便不滿的揚起了自己的頭。
竟然口吐人言道:“上什麼茶水,把你們店裡最好的酒給你蛇爺爺端來。”
那夥計哪見過這般場面,當下便是一愣,提著茶壺就要倒水的手一陣哆嗦,茶水灑了一地。
“對不住,對不住。”夥計趕忙底下身子要去擦那地上的茶水,心裡卻是七上八下,能說話的蛇那豈不就是妖怪?一想到這裡,冷汗便直直的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掉。
“無礙。”但這時,蘇長安卻伸出了手扶起那夥計,聞言說道:“就按他說的,取酒來吧。”言罷,他便不再去看那夥計一眼,而是轉頭看向桌上那看似極不出奇的細蛇。
那夥計早已被那螣蛇口吐人言這一幕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這時聞言,哪還顧得了什麼點菜不點菜,忙不迭退下。
倒是朱大龍與自家掌櫃交代了之後,又與那倉皇退下的夥計瞭解了情況之後,雖然驚訝於那條奇怪的細蛇,但卻不敢怠慢蘇長安,趕忙提著自家最好的美酒上前給蘇長安與那細蛇倒上一杯,又趕忙退下,去到後廚,吩咐他們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做好這頓飯菜。
“嘶。”
螣蛇伸出信子在那酒杯中一舔,臉上頓時露出享受的神色。
“好酒!”他感嘆道,隨後又低頭在那酒杯中飲上幾口。
這時,他方才轉頭看向蘇長安,擺了擺腦袋,問道:“說吧,找你蛇爺爺有什麼事?”
“你應該清楚。”蘇長安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也小抿了一口。
以往的他從來不喜飲酒,但不知從何時起對於這事,他已經不在排斥,甚至隱隱有些喜歡。
有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但能得片刻糊塗,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蛇爺爺不清楚。”螣蛇的尾巴伸了出來,在自己的眼前一陣晃悠,漫不經心的言道。“蛇爺爺本來在和小娘子親近,你非得壞我好事,若是你不說咱們便就此別過吧。”說著,他的身子一動,就要爬行著離開。
蘇長安的眉頭皺起了起來,他敏銳的從螣蛇這樣的態度中聞到了些什麼。
“你在害怕?”他問道,似有些許不解。
這話似乎戳到了螣蛇的痛楚,他的就要離開桌面的身子微微一頓,轉頭看向蘇長安。
“你蛇爺爺我縱橫天下千年,何曾有過怕字?”他挺起自己的蛇頭這般說道,雖然看上去神色具厲,但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在幽雲嶺一見,你曾要我助你成就真龍之位,為此你還捨身幫我抵禦黑神,如今事到臨頭,為何你卻偏偏退縮了?你究竟在害怕些什麼?”蘇長安不解的問道。
這確實有些問題。
畢竟之前螣蛇的反應對於成就真龍似乎還頗為熱衷,為何到了現在卻忽然裝起了糊塗,蘇長安著實想不明白。
或許是蘇長安目光太過冰冷,又或是他的問題太難以反駁,螣蛇愣在了那裡,低著自己的舌頭,看著拿酒杯中倒影著自己模樣的倒影。愣愣出神,久久不語。
酒樓的夥計開始上菜,那些菜餚看得出都是上乘之作,光是賣相便足以讓人食指大動,而香味更是撲鼻而來。酒樓的夥計也不知出於何想,所上的菜品又都極為豐富,絲毫不曾考慮蘇長安是否有這麼大的食量,轉眼間,桌面上便擺滿了滿滿當當的菜餚。
而做完了這些,那些夥計們便退到了一旁,與那位老掌櫃一起小心翼翼的看著蘇長安的背影,不時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蘇長安對此倒也並不關心,他依然直勾勾的看著螣蛇,目光之中不解之色愈發濃重。
那螣蛇顯然也受不了蘇長安這樣的目光,被他看得一陣頭皮發麻。
直到許久之後,他一頭栽進眼前的酒杯之中,咕嚕咕嚕的一陣豪飲。
他身子被他幻化得極為細小,對於尋常人來說的一杯酒,對於他來說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