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雲墨非微垂下眼簾,不讓雲墨涵看清他眸底湧動的暗流。
頓了頓,他朝雲墨涵擺了擺手,淡聲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尋思一下鸞歌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恩,那我先走了,明兒再來看你。”雲墨涵腳步抬起又放下,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三哥,我覺得鸞歌對你一夕之間態度驟變,其中癥結或許就在這句話裡面。你仔細想一想吧,說不定想明白了這句話,就知道該如何做才能打破鸞歌對你築起的那層冰冷外殼了。”
說罷,他深深看了雲墨非一眼,而後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雲墨涵消失於房門外的背影,雲墨非雙唇蠕動了兩下,仔細辨別,能看出他說的是“謝謝”兩個字。
這一次雖是無聲,卻遠比之前那一句有聲的感激之語要誠心誠意得多。
“逝者已矣不可追,活著的人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再如何悲痛憂思也無益,還是把心放寬些的好……”
雲墨涵喃喃重複著這句話,面上神色諱莫如深。
他又怎會不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剛才是因為有墨涵在,所以他才故意裝作不解的。
對他而言,這“逝者”除了他的母妃,還能有誰?
可是,鸞歌又是如何得知他有一個已逝的母妃的呢?這個世上知道他真實身世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母親(侯夫人)了。
難道是母親告訴鸞歌的?
但即便如此,鸞歌也不應該對他態度驟變啊。鸞歌又不是一個愛慕虛榮,攀附權貴的女子,絕不會因為他不是定國侯的親生兒子就輕鄙他。
話又說回來,他的真實身份還遠比侯府小世子要來得尊貴呢。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那又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雲墨非揉了揉太陽穴,陡然間,腦中閃過一道光,暗暗想道:會不會是母親在告訴鸞歌自己身世的時候,對她歪曲了事實,或者是胡說八道了些什麼,導致鸞歌對自己產生了什麼偏見和誤會,這才陡然對自己轉變了態度?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母親都已經明明確確地表明過她的態度,她嫌棄鸞歌出身低微,所以不喜歡鸞歌,更極力反對自己娶鸞歌為妻。
後來雖然貌似是對自己妥協了,但並不代表母親不會在暗地裡使絆子,以行阻撓之事。
對了,纖纖不是說母親在百花宴那天單獨見過鸞歌了麼,說不定母親就是那時候對鸞歌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讓鸞歌驟然間視自己有如陌生人。
正想著,房門“吱呀”一聲輕響,被人從外推開。
雲墨非微皺了下眉,抬頭望去,就看到侯夫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補品走了進來。
“母親過來了。”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非兒,為娘今兒給你燉了人參烏雞湯,很滋補的。”侯夫人邊說,邊在床沿坐了下來,拿起調羹在碗裡輕輕攪動著,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非兒,你要想開些,有些東西命中註定就不是你的,所以你再怎麼強求也沒用。”侯夫人一如既往苦口婆心地勸慰著,“非兒,你也病得夠久的了,也該振作起來,若是讓你父侯和老太君知道你是因為思念一個女子而病倒在榻,又故意作踐自個兒的身子,他們不狠狠責罵你一頓才怪。”
“非兒,你就聽為孃的話,早點忘了司徒三小姐吧。這個世上,比她優秀的女子多著呢。我的非兒如此完美,何愁找不到好妻子。”
侯夫人嘆了口氣,隨即舀了一勺雞湯遞到雲墨非嘴邊,柔聲說道:“來,趕緊喝下。這才兩天而已,為娘瞧著非兒就瘦了一大圈。你不在乎自個兒的身子,為孃的可要心疼死了,一定要幫你把掉下去的肉給補回來才行。”
“我沒胃口。”雲墨非將侯夫人給自己喂湯的那隻手輕輕撥到一邊,面無表情地凝視了侯夫人片刻,他冷冷地說道,“母親,你為什麼要騙我?”
侯夫人聞言一愣,將調羹放回湯碗中:“非兒這話從何說起?為娘哪裡騙你了?”
“沒有麼?”雲墨非冷著臉,語氣又添上了兩分冰霜,“母親,我都已經知道了,百花宴那天,是你在鸞歌面前胡說八道,歪曲了事實,這才讓鸞歌對我產生了極大的誤會,所以自此對我態度大變,冷漠得讓我心寒。”
話音落下,侯夫人的面色陡然一變,驚詫不已地問道:“非兒,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司徒鸞歌跟你說的?”
說罷,又忙否定地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