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脫塵柔柔一笑,反手將烈鸞歌白皙小巧的素手握於自己手中。
凝眸看了她一會兒,方徐徐說道:“鸞兒無需這般擔心,我身體很好,只是覺著有點兒累,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且今兒又起得太早了的緣故。”
聞言,烈鸞歌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一雙黛眉也蹙得愈發緊了。
“哥哥,你這段日子的睡眠質量在我的精心調養下不是有很大的改善麼,怎麼還會休息不好呢?可是喘症又復發了?還有,你的心臟可還好?心疾可有發作?”
烈鸞歌迭連發問,神情緊張不已。
沒辦法,哥哥一旦夜不安寢,要麼是因為癆病引發的咳喘不止,要麼就是心疾引發的心絞痛,她怎能不驚慌?
尤其她剛從家廟裡回來的那天,哥哥那副瘦骨嶙峋,憔悴不堪的病容,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她再也不願意第二次看到哥哥病弱成那副樣子。
她清晰地記得,那時那刻,她的心有多酸,又有多疼。
對她來說,哥哥太重要了,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她什麼都可以沒有,但絕不能沒有哥哥。
所以,她絕不能容許哥哥有任何閃失。
瞧著烈鸞歌臉上滿滿的全是對自己的關切和擔憂,司徒脫塵心底柔柔一片,既感動又溫暖,既甜蜜又滿足。
“鸞兒,我的喘症沒有復發,心疾也很久沒有犯了,你儘管放心罷。”微頓了頓,方又接著說道,“我昨兒白日睡多了,所以夜間才有些睡不著。”
“原來是這樣。”烈鸞歌長舒一口氣,微撅了下嘴道,“哥哥剛才可嚇到我了呢。”
司徒脫塵唇角揚起,笑容暖暖道:“鸞兒太過緊張了。”
“我不緊張你能行麼,你可是我哥哥呢。”烈鸞歌撇了撇嘴,有些沒好氣道。
能讓她如此掛心如此緊張,且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讓她擔心會有什麼閃失的人,在這個異世也就僅他司徒脫塵一人而已。
“原來鸞兒這般緊張我,只是因為我是你的哥哥啊,呵呵。”
司徒脫塵淡淡一笑,恍惚間卻有絲絲苦澀與傷感染上他的唇際。
烈鸞歌仿似感染到了他的心情,水杏大眼定定地望著他,很是心疼地問道:“哥哥,你怎麼了?你別想瞞我,我知道你此刻不開心,很不開心,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好嗎?”
司徒脫塵搖了搖頭,抿唇不語。
烈鸞歌也不追問,只是那麼固執地望著他,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堅持。
知她不得出個究竟便不會罷休,司徒脫塵無奈地嘆了口氣,握著她纖手的那隻手鬆了松,又緊了緊。
沉默了許久,他忽而輕聲問了一句:“鸞兒,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你還會如此緊張我嗎?”是否還會這般將他時刻放於心上?
他的語氣那麼輕那麼淡,可烈鸞歌卻品到了那字裡行間的無限落寞和寂寥。鼻尖一酸,眸中陡然落下淚來。
“哥哥,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我只會更緊張你,而且緊張得毫無顧忌。”
說罷,烈鸞歌伸出雙臂,用力抱住了司徒脫塵的腰身,而後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入他的懷中,輕聲啜泣了起來。
見她毫無預兆地落淚哭泣,司徒脫塵頓時慌了,連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都忘了追問。
一手回摟著烈鸞歌的腰,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緊張而又擔憂地問道:“鸞兒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惹鸞兒生氣了?”
烈鸞歌悶頭低泣了許久,才哽著嗓音說道:“沒有,哥哥沒有惹我生氣。”
“不是我說錯了話,那鸞兒何故突然哭了起來?”司徒脫塵神色愈見擔憂。想了想,試著猜測道,“鸞兒,是不是因為老太太讓你在風楚兩家裡面選親一事讓你為難了?”
烈鸞歌一怔,原本還在尋思著找什麼藉口來搪塞自己突然落淚的原因,沒想到他直接將最好的藉口給送上門了。
當下想也不想地點著頭,道:“對,就是因為這個。哥哥,我不喜歡風燕熙和楚旭陽,也不想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可是我若真這麼說了,老太太和父親大人必定不會依的,還有姨娘也會難過的,畢竟他們每一個人都認為這是一門不可多得的好親事。”
聞言,司徒脫塵心一緊,隨即又一鬆。
“鸞兒,你真的不想嫁入風府或者楚府麼?”
“是的,我不想,不想,不想。”烈鸞歌一連說了三個不想,語氣是那般的堅定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