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雪的心思跟司徒香雪相差不了多少,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少不了暗自詛咒一番,只巴不得三妹嫁得越差越好。
一圈人都各懷心思,稱得上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而正主烈鸞歌則是憋紅了一張俏臉,頭微微低垂著,好半晌也不敢接上一句話。這般境況下,無論她說什麼,都很有可能讓風夫人誤會。
所以,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老太太瞅了眼寶貝孫女兒那副難得的羞窘樣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見眾人俱都朝自己望來,老太太止了笑意,揚臉對風夫人說道:“親家母,你就別再誇了,我們家三丫頭臉皮兒薄,禁不住人家贊她。瞧你剛才那幾句溢美之詞,誇得我們家三丫頭小臉兒紅撲撲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這會子只恨沒個地縫,不然我們家三丫頭一準兒會鑽進去的。”
聞言,在座的人全都掩嘴笑了起來。
“老太太——”烈鸞歌又羞又臊,雙頰愈發紅了起來。
不依地跺了下腳,她微撅著紅唇看向老太太,嬌嗔道:“老太太不心疼孫女兒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盡取笑孫女兒,孫女兒真要不好意思見人了呢。”
烈鸞歌話音剛落下,眾人笑得愈發大聲了,半晌都止不住笑意。
“我這個三丫頭喲!”老太太滿臉慈愛地搖了搖頭,又拿帕子掖了掖眼角笑出的淚花兒,隨即朝烈鸞歌招了招手,“來,三丫頭過來!”
“呵呵,你們老太太有話要跟你說呢,三姑娘快去吧。”風夫人放開烈鸞歌的手,嘴角揚起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老太太。”烈鸞歌乖巧地喚了一聲,依言在老太太身邊坐了下來。
“傻丫頭,瞧你這小臉紅的。都是一家人,哪就羞赧成了這副樣子。”老太太眼角堆笑,伸手摸了摸寶貝孫女兒紅撲撲的臉頰。
頓了片刻,老太太側頭對著烈鸞歌耳語了幾句。
聲音很小,除了當事人之外,旁的人自然是聽不清楚的。
烈鸞歌聞言後有一瞬間的驚震,隨即如坐針氈般的恨不能立刻逃遁。乾笑著看了看老太太,而後斂眉低首,紅著臉不語。
見狀,老太太輕嘆一聲,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溫語說道:“丫頭,你先去吧,想好了主意回頭再來告訴我。”
烈鸞歌勉強一笑,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好的老太太,那孫女兒先退下了。”
說罷,站起來給老太太行了一禮,又分別朝風夫人和柳氏欠了欠身,方告了退。
出了碧水閣,烈鸞歌原本帶著假笑的臉瞬間變得清冷一片,眉心也緊緊擰在了一起。
一路走,她耳邊一路迴響著老太太剛不久前對她低聲耳語的那幾句話:
“丫頭,這楚夫人和風夫人都有意挑你做他們府上的大少奶奶,你在其中選一個比較合自己心意的,祖母再做主為你定下來。祖母瞧著那楚家大少爺和風家大少爺都還不錯,能文能武,又一表人才的,皆是好夫婿人選。如今到底中意哪一個,就要看丫頭的意思了。”
老太太自然是一片好心為她著想,可於她來說這番話卻是句句驚心,也句句誅心。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跟風燕熙或者楚旭陽扯上什麼關係,可照老太太那意思,這兩府她必定是要嫁入一個了。老太太能徵詢一下她的意思讓她二選一,就已經是對她的特別恩寵和疼愛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家,婚姻大事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根本別想有半絲兒參與或是發言表態的機會。父母的決定,子女們只有遵照著執行的份兒。
烈鸞歌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心忖著如果老實告訴老太太,風大少爺和楚大少爺她一個也相不中,一個也不想嫁,老太太必定會跟她急。
也不怪老太太會如此,客觀上來講,除了高官顯貴之戶難攀對,在與他們司徒府門第相當的所有人家裡面,風府和楚府是她最好的選擇。
再說句不是自輕自鄙的話,以她庶女的身份,能嫁進風府或者楚府做大少奶奶,這可是份天大的福氣,尤其兩府的當家夫人還都那麼看重她。
真要拒絕掉這麼好的親事,老太太怎會依?若是父親大人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大發雷霆,然後痛斥她一頓,再罰她閉門思過什麼的。
哎,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即便是老太太疼她,這次由著她不嫁風府或者楚府,可老太太絕對不會由著她一輩子不嫁人。在這個世俗禮教重於一切的封建古代,嫁不出去的女子會成為世人眼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