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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離俠,究竟怎麼回事?”

青衣人並不說話,只是負著手,攜劍而立,彷彿寥寥天地間,唯他一人而已。

許久,他輕輕搖首,似是苦笑,道:“小小年紀,心計便如此深沉,倒果然是隨了他。只是,可惜了那雙眼睛。”

他語似喃喃,西陵韶華卻聽得清晰,當即渾身一震。

待他回過神,那抹青影,卻已然消失在了暗黑的雨夜之中。

鐵桶般的圍剿中,青衣人竟來去自如,埋伏在暗處營兵立刻射出暗箭追捕。

猶之惠風,荏苒在衣。遇之匪深,即之愈希。

行去處如清風明月,配上這宛若謫仙的清姿,莫非——

狄申是個劍痴,從談劍說劍、比劍試劍、到鑄劍鑑劍,整個滄冥倒是無人能比得上他。

“他便是西楚第一劍客——離恨天!”

狄申止住喧譁,謹慎的說出了心中的答案。

西陵韶華一嘆:“不錯,正是他,我們楚人尊之為「離俠」。”

九辰做出瞭然之色,道:“原來,他是聽命於西陵殿下,難怪要追討神女枝。”

西陵韶華微微含笑,鄭重作禮,道:“那日在馬場,韶華眼拙,未能認出殿下,已是大罪。今日,因韶華佈置失當,又險殿下於險境,實在是罪當萬死。”

九辰回禮,道:“神女枝事關重大,換做子沂,想必也會心急失策。”說罷,他向狄申道:“此事關係到含山公主的婚事,戍衛營務必要傾力協助。”

西陵韶華凝視著對面少年那雙純淨清澈的眼睛,久久無言,直到它們與記憶中的那雙明眸漸漸重合在一起。

一場雨夜追捕,險些釀出大禍,狄申虛驚了一場,佈置好暗營後續追查任務,便連夜入宮向巫王匯稟情況。

大雨,依舊沖刷著夜幕,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九辰振出胸中斷劍,抱起受傷的阿蒙,剛走了兩步,便一頭栽了下去。

孟梁扶起他,眼圈泛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殿下這是何苦?”

九辰竭力維持清醒,語氣殊無溫度:“對付他們,不需如此下策。但唯有如此,父王才會信我。”

夜色極深之時,孟梁終於替阿鸞處理好傷口。

他端著藥布出來,卻見九辰依舊在書閣推燭展卷,奮筆疾書,而阿蒙則被包紮的如同粽子一般,棲在筆筒旁邊打盹。

“殿下,該歇息了。”

孟梁終究還是在閣門外提醒了一句。

九辰筆下不停,道:“你且睡,不必管我。”

孟梁聽他語氣裡難得透出幾分輕鬆,不由奇道:“今夜之事,殿下另有文章?”

九辰道:“沒有。只是忽然想到,朱雀道之事,可以先跟父王交差了。”

孟梁斟酌片刻,驀地明白過來,瞪大眼睛:“殿下,這可是欺君!”

九辰冷冷瞥他一眼:“我又沒欺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孟梁繼續傻瞪了半天的眼,竟覺無言以對。

半晌,他卻嘆道:“殿下不該救那丫頭,自惹麻煩的。”

九辰懶得理會。

孟梁便繼續嘆道:“這丫頭敢孤身一人獨闖楚使驛館,雖然勇氣可嘉,也恰恰證明她絕非善類。殿下實在失策!”

九辰忍無可忍,道:“若有人死在你家門前,你難道要靠白費口舌為自己洗脫嫌疑麼?”

孟梁想了想,竟再次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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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借力打力

次日 ,卯時方至,天色尚青,九辰便攜著一副弓箭與一份奏簡離府入宮。

陰雨連綿的天氣還在持續,細密的雨絲滋潤著滄冥城的每一個角落,連石縫中的荒木野草都沾染了這份惠澤。

九辰到時,巫王已經在垂文殿批閱了一個時辰的奏簡,此刻正在用早膳。

因而,他在垂文殿的長階之下堪堪等候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等到傳喚之聲。

巫王坐於龍案之後,視見九辰一身暗紋黑袍溼了大半,微有不悅道:“昨夜之事,狄申已然奏稟,你不必再奏。”

九辰單膝跪地,行過禮後,才舉起手中之物,道:“兒臣今日要奏稟的,是有關朱雀道遇刺之事。”

侍立在龍案旁的晏嬰見狀,立刻將兩件東西呈送到龍案之上。

巫王拿起那副弓箭,果然挑了挑眉,道:“查出什麼了?”

九辰抬眸,道:“昨晚,闖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