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府中的刺客,與那晚埋伏在朱雀道的殺手,是同一夥人。若兒臣所料所料不差,他們應是屬於同一個組織。”
巫王盯著那弓箭看了會兒,道:“就憑此物?”
“不錯。這副機箭,是那晚兒臣從刺客手中奪來的。據兒臣所知,此弓與市面上流行的弓在樣式上並無差異,但射程卻要遠上很多,整體構造更加奇巧,最特殊之處,便是木中的雲紋。昨夜,闖入兒臣府中的刺客,所用長劍上亦有此雲紋標記。兒臣雖不知這雲紋的含義,但可以斷定,他們之間,必有聯絡。”
巫王聽完,並不評述,反而道:“昨夜傷你的那名西楚劍客,你可摸清了他的武功來路?”
九辰搖頭:“此人武功高深莫測,兒臣被他一招擊敗,再無反抗之力。不過,他的劍術,不僅利落狠辣,更兼華美無雙。”
巫王明顯的皺了皺眉,片刻後,卻是擺了擺手,道:“這些,孤知道了,你先下去罷。”
九辰沒有動,直接道:“父王不信兒臣所說麼?”
“放肆!”
巫王眉峰頓時一沉,冷聲道:“孤聽狄申說,昨夜闖入世子府的那些人,是為了追查神女枝下落,是楚使中人。難道,孤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和一個普通雲紋標記,便要判定楚使之罪麼?”
九辰難以置信的望著巫王,許久,緩緩垂眸,恭敬道:“是兒臣思慮不周,出言冒失。兒臣謝父王提點。”
說罷,他復又恭敬一拜,便起身離開。
行至殿門時,巫王忽然叫住他,語氣冷厲:“你母后臥病多日,卻空有一雙兒女,日日不見身影。從現在起,你每日都須按時到章臺宮侍奉湯藥,以盡孝道,若有惰怠,孤決不輕饒!”
“兒臣遵命。”
九辰平靜應下,剛要抬腳,餘光便不經意間掃到了黑色衣襬滴落在玉石地板上的血跡。
他略帶厭煩的皺了皺眉,便用腳輕輕抹去,然後若無其事的出了殿門。
巫王摸著弓身上的雲紋,墨眸漸漸滲出寒意。
殿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墨紋金裳、臉覆鬼面的男子。他盯著那雲紋,道:“主上是懷疑,那人回來了?”
巫王咬牙冷笑:“孤倒要看看,一個鬼魂,到底要如何興風作浪!”
不多時,便有內侍來報,楚國世子西陵韶華求見。
巫王當即命晏嬰親自出殿相迎。
西陵韶華依舊是一身白衣文士的打扮,施施然入殿後,便展袖為禮。
巫王含笑道:“世子不必多禮。神女枝丟失之事,孤會讓戍衛營與暗血閣全力配合。”
西陵韶華卻不驚不慌的道:“韶華今日前來,便是為了回稟王上,神女枝,並未丟失。”
巫王一怔,猛地扶案起身道:“此話當真?”
“韶華不敢欺瞞王上。說起來,此事多虧離俠籌劃,他早料到會有賊子覬覦神女枝,便特地備了假枝,放在藏枝之處,果然騙過了賊人。”
離俠……巫王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露出期許之色:“雖是一事,卻足可見其大智。他日若有機會,希望世子能為孤引薦一下這位俠客。”
西陵韶華微微笑道:“離俠樂在江湖,最不願捲入朝堂紛爭,韶華多次懇求他留在身邊相佐,都被他翻臉拒絕。若不是因為昔日故交之情,他也不會隨使保護神女枝。”
巫王眉峰略抬:“是孤唐突了。離俠其人,想必亦如高天孤月,風姿高潔,不染塵汙。”
西陵韶華雙掌交疊於身前,鄭重一跪,高聲道:“韶華今日來,是想求王上允諾一事。”
“世子但講無妨,孤能力所及,必盡力成全。”
“自韶華攜神女枝至滄冥,九州異動,上至王公貴族,下至三教九流,覬覦者不可計數,盜枝者難以勝數。韶華在藏枝閣外佈下重重護衛,雖然勉強擋住了四面八方的盜枝者,但終在昨夜被人攻破。昨夜那賊人發現真相,必會再盜,楚使所居驛館,已非安全之所。因而,韶華想將神女枝寄存在別處。”
巫王聽罷,眸光一凝,問:“何處?”
西陵韶華高聲道:“韶華懇求王上應允,置神女枝於世子府中。”
巫王向來黑沉的雙目內,輕輕起了一絲波瀾,許久,他和聲道:“這是為何?世子府既無護衛,又無銅牆鐵壁,如何能保護神女枝?”
西陵韶華徐徐道:“王上有所不知。離俠劍術絕倫,自西楚,縱橫九州,凡遇比試挑戰,未嘗一敗,連碧華山上業已修成半副仙身的長眉尊者亦輸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