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公主做這個要公主做那個的,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真當公主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了不成!”
“也就是公主脾氣好,若是叫皇上知道,他非吃不了兜著走!”
脾氣好嗎?鹿苑白淡淡地勾了下嘴角,不見得吧,公主她……只是懶而已。他對綠珠吩咐道:“估摸著公主也要起了,你二人先去備好熱水並叫廚房開始做早膳,一會兒我喚你們了再進去。”
“是。”
交代完鹿苑白又進了屋子,卻見帳子裡有動靜,隨後一隻溫軟如玉的素手伸了出來,將帳子往上一撩,聲音懶懶的:“方才來的可是駙馬?”
“正是。”
“又鬧個什麼事兒呢。”
鹿苑白看著那隻手,眼睛裡看不見其他了。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床邊,“不曉得是什麼事兒,奴才斗膽猜想,又和他那不成器的兄弟有關。”
駙馬雖然不能入仕,他的兄弟卻能,只可惜他那幾個兄弟都沒有做官的才能,不僅如此還經常惹事,一家子都是噁心人的。若非尚的是公主,尋常人家的女兒嫁進去還不知道要怎樣被欺凌呢。
“哼。”公主笑了聲,“駙馬心裡要憋屈死了,成親這三年,他來來回回為了這點事兒求了我不下十次了,就是看不開他那兄弟不長進。”
她掀開了帳子,鹿苑白便跪下為她穿上鞋襪,一邊更衣,一邊跟鹿苑白閒話家常:“我倒是見過他的爹孃,說是書香世家,到底還是有些小家子氣,覺得自家兒子考得狀元哪哪兒都好,便是尚了公主也能入朝為官。”說完又嗤笑了一聲,“想的倒是挺美,覺得我一個病秧子好拿捏,皇兄疼我,我求個情,駙馬為官也不是難事,可我何必這樣做呢。”
駙馬對她而言就像是個小寵物,榮華富貴給了,金銀財寶給了,身份地位也給了,可這會兒他什麼都有了,卻還想要罔顧律法入朝做官,真當她被他迷的忘了自己是誰不成。
她是金枝玉葉,是先帝和當今皇帝捧在手心疼愛的公主,一個駙馬如何能有父皇與皇兄重要?這世人皆認為女子嫁了人便要屬於夫家,全心全意為夫家著想,可她是普通女子麼?
想當駙馬,就別想當官,當年成親之前,皇兄曾說過,駙馬那會兒答應的乾脆,如今卻後悔了?
可惜晚了。
“公主說的是。”鹿苑白扶著她下床,“駙馬蠢的太過。”
清歡笑了一笑:“倒是你,跟在我身邊做個名不副實的小太監,即便人人敬你又能如何?我瞧你胸有大才,倒不如去闖一番事業,光宗耀祖,也不枉白活一生。”
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奴才孤身一人,無需光宗耀祖,也沒什麼大志向,公主能讓奴才留下來報恩,便是奴才最大的福分了。”
清歡捏了下他的耳朵,將他當作孩子般。鹿苑白卻因此滾燙了耳垂,只俊臉上仍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知曉自己年紀小,便是靈魂再老,外表看起來仍太過稚嫩,因此平日裡都保持著一副不苟言笑的姿態,免得叫人看輕。旁人自是怕他,公主卻根本將他當成小孩,隨意掐臉捏耳朵,似是養了條狗。
可就是當狗,他也心甘情願。他只會搖搖尾巴晃晃耳朵,當然,如果能親暱地蹭蹭她的腿,那就更好了。
駙馬似乎真的很急,因為清歡的早膳剛吃了一半,他就又著急忙慌的來了。這一次沒人攔他,進了屋他先是給清歡行禮——鹿苑白注意到他眼中的羞憤之色,似乎作為駙馬,對公主行禮是非常可恥的。然而當初不是他自己要當駙馬的麼,誰求著他了?
清歡喝了口甜湯:“駙馬這麼急著見我,究竟是有什麼事?”
“我……”
“若是與你那兄長有關,便不必告訴本宮了。”她早就知道了。“他強搶民女做小妾,人家姑娘早許了人家,他強逼不成便將人玷汙,害得那姑娘投河自盡。如今姑娘的未婚夫一紙狀書告到了大理寺,你讓本宮如何做?要本宮來說,他是罪有應得,砍了頭也不冤枉。”
“可、可那是我的嫡親兄長——”
“你兄長的命是命,人家姑娘的命便不是命了?不是他色膽包天,也惹不出這事兒來。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是個什麼東西,仗著是皇親國戚便不將律法放在眼中。駙馬,你倒是告訴本宮,這幾年你前前後後來求過本宮多少次了?這次鬧出了人命,他也該還了。”
她從前願意求情是因為犯的都是小錯無傷大雅,可若是與百姓的性命有關,那必然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公主比誰都清楚這江山真正依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