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出行,御車周圍,跟著三皇子朱謹淵、錦衣衛,以及一圈氣喘吁吁的大臣等浩蕩一大批人。
這還沒完,後頭還轟轟烈烈追來了許多藍衫飄飄的書生們,朱謹深與沐元瑜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這些書生們應該是臨時組織起來,隊形很散,本身體力又不怎麼樣,這麼一路跑過來,更加跑得亂七八糟,但是熱情不減,追上御車後,就七七八八地跪下來,請命要求皇帝分發武器,他們要跟將士們一起保家衛國,誓死殺敵。
沐元瑜認出來了,這些書生實則都是國子監裡的監生,正經的讀書人,戰事一逼近到眼前,就能有這個覺悟,是很能振奮鼓舞人心的。
她都有點感動起來:“民心太可用了……”
但旋即又有點擔心起來,因為她眼尖地居然還在裡面找見了沐元茂,這個三堂哥正因習武不行,才轉成了文,這一幫人有熱血是好的,真要上戰場拼命,那還差遠了,現在沒有危急到那個時候,是不該由著他們上的。
皇帝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離得遠,皇帝吼兒子那一聲很大聲,但不可能一直保持著這個嗓門跟書生們說話,沐元瑜就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但根據書生們直著脖子要爭辯的反應也看出來了,她忍不住笑了笑,轉頭向朱謹深道:“殿下,我們下去吧,皇爺看見你站在這裡要嚇壞了——殿下?”
朱謹深的神色近乎於魂不守舍,他幾乎是無意識地被沐元瑜拉著往下走,沐元瑜看出他不對,但城樓上確實將要危險起來,朱謹深這個狀態,她更不能由他呆在上面了,便暫不打擾他,只把他拉著,打算到下面安全一點的地方再說話。
朱謹深的眼神與腳步一樣飄忽,但他腦中實則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與冰冷。
他這一路歸來懸在心中未決的疑問,過往紛雜的種種,掩蓋在無數事件下那一個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光點,忽然間因為他往下無意望見的那個人,在他面前串成了清晰的一條線。
監生們雖是自發跑來,但聚了上千號人,這麼大動靜,國子監內的師長不可能不知道,新任祭酒、司業就手忙腳亂地也跟在旁邊。
他們此時已經從城樓上下來了,距御駕約百多步之遙,能聽見這兩個官員的爭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