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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荀延與她並不所見略同; 自打定下婚事; 他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一改往日孔雀開屏般的風騷作風; 在其位謀其政,很有正室的風範。

董曉悅雖然厚顏,可對方不配合,她也不好意思明示,何況門下省的事情又多又雜,荀延還得積極表現爭取多告兩天婚假,整天忙得腳不沾地,旬休還得過問婚禮事宜; 也著實找不到什麼機會見面。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終於到了長樂長公主和荀家獨子的大婚之日。

當初是太史令負責選的日子; 老頭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這一日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黃道吉日,必定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結果從清晨開始天空中便是陰雲密佈,到了午後索性下起雨來。

城裡都是夯土路; 一下雨就泥濘,加上婚服逶迤繁複,更是雪上加霜增添了許多不便。

黃昏時分,荀駙馬騎著高頭大馬,一手打著傘,一手拽著韁繩,不畏艱難險阻地來迎親了,雖然衣裳被斜風密雨打溼了些許,但姿容風儀依舊舉世無雙。

長樂長公主一把年紀好容易嫁出去,天子提前放出話來,誰也不許難為駙馬,給老大不小的兩口子製造障礙,由宗室和世家子弟組成的搶親隊只是擺擺樣子走個過場,便把新人放了過去。

在綿綿陰雨中,董曉悅坐著天子特賜的金根車,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侍從,進了荀府的大門。

荀府正院中庭支起了碩大無朋的青廬,上鋪油氈擋雨,長公主和駙馬便在此行交拜禮。

董曉悅和荀延在禮官導引之下,由眾人簇擁著,迤迤然地走進青廬。

其時尚白,婚服多用白色,不過董曉悅從小到大受了無數影視劇的薰陶,總覺得還是紅色喜氣,因而兩人都穿了紅色。

荀延生得俊,一身正紅有種別樣的風情,往煌煌的燈火裡一站,叫人挪不開眼。

董曉悅臉上飛起紅暈,幾乎把胭脂都蓋了過去,這不是她第一次和燕王殿下行交拜禮,只不過上一次滿腦子行刺計劃,心境如同天壤之別。

兩人在禮官的指示下相對行禮,交拜的瞬間,荀延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真像是在做夢。”

董曉悅心裡咯噔一下,右眼皮煞風景地跳了跳。

荀延發現她的異樣,趁著禮官說套話的當兒,悄悄比了個口型:“怎麼了?”

董曉悅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衝他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荀子長眼前一花,還沒喝下合巹酒已經有了微醺的感覺。

禮成之後,荀延去前廳陪賓客飲酒,董曉悅先去新房更衣。

卸了妝洗了澡,換了身輕軟舒服的寢衣,董曉悅把侍女們支開,一個人坐在床上,仍舊有些恍惚,她竟然結婚了,物件是個古人,一會兒還要入洞房!

簡直就像做夢——確實在做夢就是了。

她環顧四周,這婚房雅緻又溫馨,從牆角的香爐到錦帳的紋樣,每個細節都傾注了主人的心思,不是單靠錢能堆出來的。

床頭小案上的一對青瓷狐狸最令董曉悅愛不釋手,兩隻小狐狸只有巴掌大小,一坐一臥,歪著腦袋湊著頭,像在說悄悄話,據荀家下人稱,是他們家小郎君自己熬了好幾個晚上自己拿瓷土捏出來,又著能工巧匠入窯燒成,捏了七對才燒出這一對滿意的。

燕王殿下居然有這份閒心,董曉悅深覺人不可貌相。

她把狐狸放在掌心把玩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按原樣擺好,看了看更漏,時候還早,荀延被一幫狐朋狗友扯著灌酒,估計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她便放下喜帳,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打算先小憩一會兒養足精神。

誰知道剛一躺下,後腰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硬梆梆的,有草雞蛋大小,像是石頭。

婚床上怎麼會有石頭?董曉悅納悶得很,坐起身,伸手往褥子底下一摸,觸感潤膩,還有些似曾相識,拿出來一瞧,是一塊隨形羊脂玉佩。

這玉佩眼熟得很,董曉悅一開始幾乎懷疑是先帝賜給自己那塊,連忙喚來侍女碧琉璃,叫她去開了箱籠,把自己的玉佩找出來一對比,只見玉佩的色澤質地雖然很像,形狀卻不同,反而微妙地相呼應,顯然是一對。

董曉悅一手握著一塊玉佩,心情有點複雜,她前陣子修書一封給林珩,委婉地表示想“借”玉佩一觀,林二郎不久便覆信,稱玉佩已經被他贈給了別人,至於那別人是誰,林珩隻字未提。

雖說這玉佩意義不同尋常,可說到底先帝賜給了林二郎,就是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