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衛生條件。實在讓人堪憂。
“不喝快走!別在這兒擋著路!”那雜役見梁嫤不伸手接他遞上來的湯藥,惱怒的說道。
“你洗手了麼?你就在這兒盛藥?你看你那手多髒啊!”上官夕忍不住說道。
雜役聞言,拿起藥勺子就要往上官夕的腦袋上敲,“毛孩子找抽呢!”
梁嫤拽著上官夕退出了領湯藥的隊伍。
可上官夕的話並未引起人群多大的反應,雖然也有人瞧見盛湯藥的小夥計手上的灰,可也只是低低抱怨兩句,依舊捧了旁人用過的湯碗喝藥。
梁嫤搖頭嘆息。
忽而瞧見有雜役端著木盆,裡面似乎裝著熬剩下的藥渣。雜役左右看看,撿著沒人僻靜的地方走了很遠,才倒在道旁深深的水溝裡。然後快步跑了回來,像是生怕人發現似的。
梁嫤拽了拽上官夕,衝她指了指那水溝,又比了噤聲的手勢。
梁嫤悄悄走到水溝處,探頭往裡一看。
果然見水溝裡堆積著熬剩下的藥渣子。
“你看著人。我下去撿些上來。”梁嫤說道。
上官夕將她拉住,“師父你在上面等著,我個子小,上下方便,我去。”
說著,不由分說下了水溝,迅速撿了一大捧藥渣,沒地方裝,她略作猶豫,就將自己背在肩上的女裝開啟來,將那藥渣放在布包裡,兜好,翻身跳出水溝。
梁嫤拽了她,兩人快步離開此處。
上官夕悄聲問,“師父,這藥有問題麼?”
梁嫤沉吟道:“不知道,我只是看那倒藥渣的雜役神色有些緊張。但也很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上官夕點了點頭,嗅了嗅自己道:“師父你嗅嗅,我是不是一股子臭水溝的味兒?”
梁嫤作勢嗅了嗅,“沒有啊,是你心理作用!”
她不會告訴上官夕,她跳下水溝子的時候,衣襬都沾到水溝子裡的汙水了!
“真的沒有麼?”上官夕皺眉,“我怎麼老嗅到?”
“回去記得好好洗個澡,這身衣服就扔了別要了,嗯,回去我給你配一副消毒的藥浴吧。”梁嫤嘖嘖了兩聲,說道。
上官夕懵懂著小臉兒點了點頭,“行!還是師父好!”
兩人又打聽著來到吳郡隔離患病者的地方。
是個不小的院落,院落外頭還有不少駐兵把守,他們沒有靠近,只遠遠的看著。
已經看過藥棚的衛生條件,梁嫤對此處也不抱什麼希望。
可當她看見外頭的駐兵也能隨意進出隔離區,裡頭的大夫甚至沒有換衣服,沒有戴口罩,甚至沒洗手就從隔離的病房區晃晃蕩蕩出來的時候,還是深深的被打擊到了。
連最基礎的衛生都不講究,那消毒什麼的,似乎根本不必去奢望了。
這樣控制瘟疫,能控制住的話,不是她醫術高明策略好,乃是老天仁慈,給了奇蹟了!
她一個人想要改變吳郡的現狀,顯然是不現實的。
民眾的衛生意識可以一點點加強,可醫者,以及衙門裡的人,防控瘟疫的這些主力們,必須一步到位,如果沒有自覺性,就必須有嚴格的命令來約束他們,讓他們能夠照章行事。
這樣,沒有吳郡郡守的鼎力支援,她是不可能做到的,儘管她是聖上御賜的江東刺史,但手下無兵,光桿兒司令,誰聽她的?
“師父,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回去的路上,上官夕見梁嫤一直沉著臉,不說話,不由擔心的問道。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好好洗洗,換過衣服,休息休息。我再想想辦法,一定會有解決的途徑的。”
上官夕點了點頭,想了想道:“不如我去求求我阿耶,我看那郡守對我阿耶還是很客氣的,想來讓我阿耶從中說項的話,他或許就會配合你了?”
梁嫤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微笑道:“暫且不必麻煩你阿耶,辦法總比困難多,倘若我真的想不到辦法,再來求助他吧?”
上官夕皺眉,沒有堅持。
兩人回了郡守家中,各自回房。
不是梁嫤心高氣傲,不肯讓上官睿行幫忙。
而是一開始,劉郡守在會客廳裡放冷態度的時候,上官睿行就在場。看他神情,他並不願攙和到這件事情裡來。自己和他也沒有交情,貿然讓上官夕求助他,他未必肯幫忙不說,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沒有分寸。
且如果劉郡守敷衍控制瘟疫之事,如果是經人授意,上官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