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行聽這稱呼微微一愣,看了看貼在梁嫤身上的上官夕。自己的女兒管人家叫師父,這梁刺史雖年輕,可為師若父,可不是跟自己平輩的麼?
上官睿行笑了笑,“是,某上官睿行,這段時間阿夕多有打擾,某教導不利,深感歉意。承蒙梁刺史照顧!”
上官睿行說著,又朝梁嫤拱了拱手。
梁嫤笑道:“上官郎君客氣了,阿夕聰明伶俐,並未給我們添麻煩,倒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這一路行來,還應該多謝謝阿夕才是。”
上官夕一臉驕傲笑意,“怎麼樣阿耶?我說吧,我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只會闖禍惹你生氣的小丫頭了!”
上官睿行看了她一眼,抬手請梁嫤坐下。
三人各自落座。
上官睿行打量著梁嫤道:“聽聞梁刺史醫術不凡,某見到阿夕這半個時辰的功夫,沒聽她說自己過得好不好,倒是一直不停的高贊梁刺史,為人寬厚,醫術精湛,氣質不凡……”
梁嫤看了眼上官夕,謙虛笑道:“不過是阿夕見我聊得來,與我投契,才這般讚許,梁嫤實在當不得這高贊。”
“師父怎麼當不得?我的心口痛的毛病就是師父給治好的,這麼長時間,一次也沒再犯過!我朝夕和師父相處,師父好不好,我心裡最清楚!”上官夕生怕自己老爹不信一般,信誓旦旦的說道。
上官睿行聞言,目光落在梁嫤身上,“阿夕的心口痛,真是梁刺史給醫好的?”
他語氣似乎有些急切,雖是求證的話,卻隱隱含著期待一般。
梁嫤頷首:“阿夕心口痛,其實不是心疾,乃是胃疾。胃脘於心口下方,疼起來的時候,好似是心口在疼。醫治之時,當以調理脾胃為宜。算不得大病。”
上官睿行緩緩點了點頭,忽而問道:“這病,可會世代相傳?”
梁嫤搖頭,“阿夕的胃疾,多是飲食上不注意,而形成的慢性疾病,且阿夕年紀小,早早治癒,不會遺傳。”
上官睿行點了點頭,抬手端起憑几上的茶碗,抿了口茶,未在多言。
梁嫤也收聲不語。
上官夕急道:“阿耶,我師父你也見到了,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我師父真的很厲害的!您就不要帶我回去了,讓我跟著師父學醫術吧?你沒見過我師父行針的手法,那叫一個行雲流水,眼花繚亂!阿耶……我還小,你就讓我跟著師父歷練歷練吧?”
梁嫤看著上官夕攀住上官睿行的胳膊,一臉哀求的撒嬌模樣,默默無聲的笑了笑。
上官睿行雖面容嚴厲,但對著跟自己撒嬌的女兒,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想要訓斥,卻又似乎捨不得。
這幅樣子,怎麼看也不像因為娶了續絃,就對女兒不好的後爹呀?
“那你不知一聲,就離家出走,可知錯了?”上官睿行板著臉說道。
上官夕連連點頭,“知錯知錯,阿耶,你不知道,我在外面這段時間過的好苦!銀子被人偷了,能當的物件都當掉了,後來錢花光了,住也沒地方住,吃也沒有飯吃,心口疼的次數越來越多。偷東西吃還險些被人打死……若不是遇上師父救了我,孩兒哪裡還有命在這裡聽您訓斥呢?”上官夕的眼淚說來就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的樣子好不可憐。
上官睿行看著女兒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再多的怒火,這會兒也發不出來了。
“所以,阿耶,我現在不想回去,反正我還小,那事兒也不著急……您就讓我跟著師父,在外面再過幾年自在的日子吧?阿孃走了……以後阿夕還要離開家離開您,孩兒都不敢想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許是提到了自己過世的孃親,上官夕哭的越發悲痛,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
上官睿行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阿夕不哭了,阿耶沒有說現在就帶你走!”
上官夕一聽,猛地抬起頭來,“那阿耶是同意我跟著師父了?”
上官睿行看了眼淡定坐在一旁的梁嫤,笑了笑道:“教女無方,讓梁刺史見笑了。”
梁嫤搖了搖頭,“阿夕這才是真性情,難能可貴。”
上官夕著急搖著上官睿行的手臂道:“阿耶是不是同意了?”
“且再看看你的表現吧,你若留下來,只會給梁刺史添亂,我怎麼能讓你留下?正好阿耶也有事,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你且好好學學規矩,梁刺史若願意帶著你,咱們才有商量的餘地!”上官睿行倒是沒有一下子就拒絕上官夕。
梁嫤笑著頷首,並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