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染了風寒,五姑娘惦記著她,夫人就打發過去瞧瞧。”
範大檔眸光閃動,朝淮海侯拱拱手,“侯爺留步,我這就回了。等正月裡,再來給侯爺請安……”
第118章
和安軒裡。
七爺神情淡淡地說:“讓青松備車。”
小鄭子聽聞; 連忙勸阻,“七爺打發人去瞧瞧就罷了,這陣子京都風寒厲害; 要是過了病; 七爺的身子可受不住。”
七爺仿似沒有聽見; 吩咐李寶業取來狐皮大氅,胡亂披上匆匆往外走。
小鄭子“撲通”跪下; “爺不能去; 皇后娘娘特意囑咐了,這陣子不讓隨意出宮; 免得帶了病回來……”索性往地上一趟,“爺要出門,得從奴婢身上踏過去。”
七爺抬腳踢在他腰眼處,“死士都是直接拿刀抹脖子,趕緊滾一邊去領板子。”
小鄭子沒辦法; 灰溜溜地爬起來; 進屋尋到手爐; 往裡裝兩塊炭,快步追出去塞進七爺手裡; 又苦著臉哀求,“爺千萬得當心; 看一眼就趕緊回來。奴婢這裡備著薑湯……”
七爺根本不理會他; 扶著青柏的手上了馬車。
此時胡婆子已經帶著府醫去了荷包巷; 這次熟門熟路的; 見沒人應,徑自推門進去。
嚴清怡剛下床,正找繡鞋。
胡婆子一把扶住她,“姑娘別起來了,快躺下。”抬著她的胳膊往床上架,只覺得她的手像是被火烤過似的,熱得灼人。
待嚴清怡躺好,左右看一眼,沒找到遮掩之物,出去對府醫道:“有勞先生去試試脈。”
府醫打眼見嚴清怡面色潮紅,心裡已有幾分成算,抬手按在她腕間,凝神試得數息,微微頜首,“寒涼入體邪犯衛表,是風寒之症。我先開個解表化溼扶正祛邪的方子,每日兩次,早晚各一,若是明日此時高熱不退,我再來看看。”
四下打量番,不見紙筆,便從自個藥箱裡取出筆硯,研了半池墨,將方子寫下來。
胡婆子便吩咐張婆子照方抓藥,又擔心嚴清怡家中沒有煎藥的爐子,特地多給了些銀兩,讓張婆子將所需東西一併買回來。
張婆子對阜財坊不熟悉,一邊問路一邊走,耽擱了小半個時辰打聽到醫館抓了藥,又將各樣東西買齊,請個小夥計一路送了來。
剛進門,請府醫看過藥,還不曾開始熬煎,就見三人施施然進了院子。
頭前的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穿玄色狐皮大氅,相貌清俊面容平和,可緊抿的雙唇卻表露出心頭的焦慮。旁邊隨侍之人則穿件極普通的鴉青色裋褐,腰間束著墨藍色布帶,相貌非常普通,沒有絲毫特別之處。最後邊那人年紀已長,鬍鬚半百,手裡提著只藥箱,應該是位出診的郎中。
胡婆子打眼一瞧不認識,可見男子身上大氅知是凡品,臉上便堆了笑,問道:“兩位爺可有事兒?”
七爺一言不發直往裡走。
府醫卻是驚訝萬分。
當初七爺在淮海侯府落水,他沒少跟著忙乎,而且淮海侯還氣急敗壞地說,要是診治不好,他也別想在魏府待了。
府醫連忙上前行禮,“見過七爺”,又朝後面之人拱拱手,“鄭太醫。”
七爺淡淡開口,“病情如何?”
“外感風邪入裡化熱,”府醫恭敬地將方才寫的方子遞給七爺,七爺掃一眼,對鄭太醫道,“進去看看。”
胡婆子撩開門簾,鄭太醫剛探進頭,又急忙縮回腳,遲疑不決。
胡婆子明白,鄭太醫是太醫院數得著的好脈息,平常多在宮裡當值,要麼就是在勳貴家中走動,看病都是隔著屏風,懸絲診脈,何曾有過跟女眷面對面的時候。
當下沉聲道:“先生請。”
嚴清怡睡得暈頭暈腦,完全不知道外間小小的廳堂站了這許多人。
鄭太醫戰戰兢兢地掃一眼她的面色,胡婆子上前將嚴清怡的手從被子裡掏出來,想一想,抖出絲帕輕輕覆在上面。
鄭太醫這才覺得安心了些,抬手熟練地搭在她的腕間,中指定關,食指定寸,無名指定尺,不過數息,沉吟道:“確實是風寒之症,出透一身汗,祛去內邪便好。”拿過府醫開的藥方,仔細看過一遍,點點頭,“方子極是對症。先吃兩天,要是不好再另行更換。”
府醫如釋重負,暗暗舒口氣,恭敬地站在門旁。
張婆子自去煎藥,七爺環視一下簡陋狹窄的房間,低聲吩咐青柏,“你先把鄭太醫送回去,順便讓小鄭子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