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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藍色裋褐在風中奔跑的林栝;笨拙地拍著她後背以示安慰的林栝還有月光下,握著她的手凝望她的林栝……

說好的; 只要他幸福就行; 可心裡總是不能釋懷。

為什麼; 他突然就娶了別人; 連句解釋都沒有; 難道他不願娶她,她還會賴著不成?

她想去討個說法。

打定主意; 嚴清怡翻個身; 聽著呼呼的北風,慢慢闔上了眼。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薛青昊已經去了榮盛車行,辛姑姑吩咐廚房給嚴清怡留了早飯。

她匆匆喝了一碗粥,就放下碗筷,到西次間給七爺寫信:有故交約我在隆福寺見面,望日、辰正,我想去見見。

畢竟與七爺已經論及婚嫁; 她外出見別的男子; 於情於理都該知會他一聲。

沒多大會兒,劉五帶回七爺的回信; 上面只一個字; “去!”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今天是初十; 離望日還差五天。

嚴清怡決定再替七爺做件衣裳,便去西廂房拿了一匹淺灰色的杭綢。

淺灰色很能彰顯氣度,但若是穿得不好,會看著老氣。

嚴清怡想想七爺精緻的眉眼,如高山遺雪般清貴的氣度,嘆一聲,這般人物,恐怕披著麻袋片兒也不會難看。

七爺卻是有些鬱悶的。

他正撥拉算盤子對賬,小鄭子送來那張紙條,一下子就亂了他的心。

什麼故交,不就是林栝嗎?

連句徵詢的話都沒有,只那麼大剌剌地說一句,“我想去見見”。

他有心不讓她去,可轉念一想,見就見吧,林栝已經成了親,覆水難收,她總不可能上趕著給林栝做妾。

而且,總算她還知道給自己送個信兒,且縱容著她,等日後慢慢算賬。

忽地,就想起她給自己量尺寸時的情形,她髮間那股茉莉花的清香混著姑娘家身體的幽香絲絲縷縷地往他鼻前湊,而那把纖細柔軟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誘惑著他,勾引著他。

七爺忙定定神,散去心頭綺念,將那張紙條仔細地放到匣子裡。

十四那天竟是落了雪。

沸沸揚揚地下了大半天,直到午後方停。

辛姑姑指揮婆子把雪鏟到牆角,掃出一條路來。

月牙調皮,將積雪堆成個雪人兒,額間攏一抹昭君套,又將條披帛搭在雪人身上,看上去憨態可掬,儼然一位老婦人。

辛姑姑笑罵:“要玩就用你的,白白糟踐我那昭君套,好容易找出來明兒還得戴呢。”

月牙脆生生地道:“讓半月姐姐給你另做一條。”

半月氣道:“嗐,你惹出來的事兒,怎就落到我頭上了?”

幾人在院子裡嘰嘰喳喳笑成一團。

嚴清怡隔著窗子聽到,臉上跟著露了笑,縫完最後一針,用牙咬掉線頭,將長袍抖一抖,平攤在炕上。

長袍是淺灰色,袖口跟領口處綴著深灰色寬邊,袍擺繡了三五莖蘭草。

雖然簡單,卻透著不容人忽視的清雅。

嚴清怡仔細檢查過,絞去兩處線頭,整整齊齊地疊好,而後披了棉斗篷走出院子。

此時已經放了晴,西邊的雲彩被夕陽渲染得五彩斑斕,陽光斜斜地照過來,牆頭屋頂上的皚皚白雪俱都泛出金色的光芒。

月牙笑嘻嘻地走上前,“姑娘,你看我這雪人堆得好不好?辛姑姑都惱我了呢。”

嚴清怡瞧一眼雪人,又看眼辛姑姑,忍不住笑。

不看面貌,只看體態,還真有點像。

剛要開口,就聽二門婆子過來稟告,“七爺身邊的青大人來了。”

嚴清怡還以為是青柏,沒想到來得卻是青松,手裡拎只大包裹。

青松行個禮,恭聲道:“青柏的娘子前天生了個胖小子,七爺讓他在家歇半個月。這幾天天冷,七爺怕姑娘沒有禦寒的衣物,吩咐送了這個。還有,說明天讓姑娘帶著月牙一道,她手腳靈便,攙扶著姑娘別摔了。”

嚴清怡應聲好,接了包裹,正好把剛做好的衣裳交給青松帶回去。

包裹裡是件亮藍色翠雲錦的氅衣,裡面是灰鼠皮,帽沿上鑲了一圈雪白的兔毛。

翠雲錦是用翠鳥背毛上的翠色細絨捻成線織成錦緞,在太陽光底下看是一種顏色,在日影下看又是另一種顏色,非常奢華。

饒是嚴清怡前世經過繁華見過世面,也只在幾位公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