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
老夫人的臉色青紫,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是完全無從說起,最後就是身子一歪轟的傾倒在地,瞪著一雙佈滿血絲的死魚眼死瞪著明樂,竟然還妄圖震懾。
明樂神色淡然,甚至還能一直維持一抹清淺的笑意不避不讓的回望於她。
就是沒有半點要施以援手的打算。
“違逆人倫於禮法之外更是天理不容,雖然易老夫人是長輩,但是做下這樣兇殘忤逆之事,也是叫人髮指,依律——”宋沛說著卻是欲言又止的頓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應當處剮刑!”
所謂剮刑,即是千刀萬剮。
大鄴的律法,謀反和弒親同被視為最被天理所不容的罪名,都該被判以剮刑。
但是之前行刺的事孝宗已經從易明心身上洩了憤,所以對易家的其他人就沒有過分用心去追究。
可偏偏老夫人不死心,還妄圖從明樂這裡找突破。
這一回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徹底的把自己摺進去了。
她這樣一把年紀了,還要叫人當眾剝光了把身上肉一片一片的削下來?
想著自己最後只剩森森白骨卻還得要空留一口氣的模樣,老夫人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哆嗦。
可是這會兒她全身的筋骨卻像是凍結住了一般,五官雖然能動卻也顯得僵硬。
“皇——皇上——不——”老夫人開口,卻是舌頭打結,滿頭大汗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榮妃看她這般模樣,就狐疑的對李太醫道,“李太醫,本宮怎麼瞅著老夫人這狀況不對啊?你給看看!”
“是,娘娘!”李太醫領命,因為忌諱著孝宗的臉色就顯得格外小心的過來替老夫人把了脈,然後回道,“回稟皇上娘娘,易老夫人這是中風的症狀,當是氣火過盛所致。”
卻是癱了嗎?
倒還真是個恰當的時候。
也省的她為了逃脫剮刑而自戕了。
易明菲和李氏互相對望一眼,都是大為吃驚。
老夫人的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不曾想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每況愈下,竟然一下子到了這種地步。
李氏冷笑,心裡暗啐了一口。
這老貨真的活該,好端端的非得要去想著成龍成鳳,惹禍上身不說還牽累了整個武安侯府得要給她陪葬。
現在她癱了倒是好啊,連死都不能,就等著被人千刀萬剮吧!
易明菲雖然承認老夫人是罪有應得,但她終究是不及李氏這樣的冷硬心腸。
想著老夫人到底是她的親祖母,目光之中不覺流露出幾分不忍的情緒。
不過她對老夫人的感情也就止於同情罷了,經過這次的事,她和老夫人之間靠著血脈牽連的那薄弱的一點祖孫情義已經煙消雲散。
天理迴圈,報應不爽,誰都不能越過去。
孝宗冷冷一笑,“老四,武安侯府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此間事畢,他早就沒了耐性,扶著椅背顫巍巍的就要起身,不曾想卻是腳底發軟,剛一欠身就重又跌回椅子裡。
好像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竟然呆坐在椅子上發怔了好半天,這才又猛地記起自己中毒並且已經毒發的事,眼中瞬間浮現出些許恐懼的情緒來。
尊貴一生,對於生之渴望誰也不會比他更強烈。
“皇上,您現在的身子不宜操勞,這裡的事有禮王處理,您暫且放寬了心,臣妾先扶您回寢宮,也好叫太醫替您仔細診治診治。”柳妃柔聲說道,走過去扶住他的手。
孝宗的腦子裡有點發蒙,此時也就只想著要趕緊叫太醫給他解毒,就任由柳妃扶著起身。
他這樣一走,易家的罪名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李氏終究是不甘心,張了張嘴剛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剛好彭修辦完事情回來。
看到孝宗的臉色,彭修的眉毛一挑,神色就瞬間凝重了下來,道:“皇上——”
“皇上被明妃那賤人下了毒,這會兒要趕著回去請太醫診治。”柳妃說道,語氣並不客氣,“這裡亂的很,平陽侯若是有心,就留下來幫著禮王分憂吧!”
自從上回上門卻被彭修羞辱了之後,她這也算是記恨上了,只不過又懼於孝宗知道,故而不敢明顯的露出來。
彭修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自覺的就往旁邊讓開。
柳妃扶著孝宗步履緩慢的離開。
孝宗一走,榮妃也就跟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