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昌珉公主走在最後,跨出門檻之後就在彭修跟前止了步子,“我先跟著去柳妃那裡看看皇兄,稍後等侯爺忙完了就著人去知會我一聲吧。”
“嗯!”彭修略一頷首,對她的去向也不甚關心。
昌珉公主也只等了他的首肯,就扶著雲霓的手跟著孝宗等人的腳步往外走。
剛從彭修的眼前錯過去,眼底就露出一抹嫉恨交加的冷笑,搭在雲霓手上的那隻手突然發狠的往下一抓,尖銳的指甲立刻就在雲霓細皮嫩肉的手背上掐出五個半月形的傷口來,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雲霓疼的頭腦一陣發虛,卻也只能咬著牙忍住不吭聲,暗中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彭修卻沒理他,徑自跨進門來,對宋沛拱手施了一禮道,“王爺,這裡可有微臣幫得上忙的地方?”
“明妃和武安侯府毒害皇上,被皇上治罪,本王現在要將他們押入天牢等候處決,這裡就勞煩侯爺叫人前來清理一下吧。”宋沛說道,和他還了一禮,態度十分的平和客氣。
“殿下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彭修頷首。
宋沛叫了侍衛進來,先叫人把易明心的屍首清理出去,然後把芸兒送去交給大理寺處決,又叫人把易家酒莊的兩個管事暫且送往京兆府的大牢看押,以備做日後的人證,最後才叫人進來抬了易老夫人,並且把李氏母女也一併帶走。
“樂兒!”這會兒沒了孝宗等人在場,李氏的膽子也大了好多,急切的撲過來一把抓住明樂的手,含淚道,“樂兒,我知道以前我得罪過你,那是我有眼無珠不識好歹。你現在已經貴為殷王妃了,就不要和我這樣的短視婦人計較了好不好?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大了,皇上他金口玉言,易家是不可能脫罪的。我也不敢奢求什麼,可是你就看在你七姐的面子上,你想想,這麼多年以來她可是全心全意,從來不曾害過誰的。算我求你,你想想辦法,救救你七姐和六哥吧,好歹——好歹——”
李氏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悲慼道,“好歹是給你三叔留下一條血脈吧!是我無能,到死也沒能給他生下個嫡子,可是也不能看著他膝下就此斷了香火啊!”
李氏也是個不擇手段一心都想著攀龍附鳳的,甚至也曾打過易明威和易明菲婚事的主意,但是經過這一次,她是真的徹底清醒了。
什麼潑天富貴?什麼一品誥命的榮耀?跟命比起來那些全都一文不值。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她現在才算是領教的深刻。
上位者翻手之間就可以叫她們這樣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而對於易明菲,也是到了今時今日她也才是真的知道後悔和疼惜了——
今天若不是易明菲趕了來,她定是和那蝶衣一樣血濺當場了。
而易明菲若不是為了救她,或許早就可以逃了,遠走高飛,那又何至於落到今時今日的這般田地。
“母親,皇上的聖旨已經頒下來,你就不要為難九妹妹了。”易明菲拉住她的袖子,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菲兒,我這一輩子也是做不少惡,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就聽你父親的,早些叫老夫人把我們分家分出去,不去肖想什麼武安侯的爵位了。都是我的一念之差拖累了你們,是我拖累了你們啊!”李氏痛哭不已,死死抓著明樂的手,期期艾艾的看著她。
“早知如車比當初?”明樂的神色不改,手臂往下一垂避開她的手,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
李氏一愣,回過神來又要奔過去,卻被易明菲一把抱住。
“母親,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為難殷王妃了。”易明菲道,神色複雜的看了明樂一眼,扶著李氏跟隨侍衛離開。
李氏哭的全身發軟,幾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是宋沛親自押送,侍衛們都識趣躲的老遠,沒人敢於粗暴的對待她們。
待到過了偏殿外面的迴廊,宋沛才嘆息著開口,回頭對易明菲說道,“七小姐你且受幾日的委屈吧,或許,事情還會有轉機的。”
易明心和老夫人的罪名板上釘釘,唯有推翻這個既定事實才有可能替易家翻案。
可是——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再者老夫人觸怒孝宗,兩罪並罰,明日一早就要被拉去西市的斷頭臺當眾執行剮刑以儆效尤。
一旦老夫人的罪名昭告天下,易家就完全沒有了翻盤的可能。
“謝謝四殿下。”易明菲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