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禹既然會這麼做,那就說明他有絕對的把握,紀千赫一定不會把宋灝拒之門外。
畢竟這是他和宋灝之間談好的交易,既然昨天在宮裡宋灝已經順水推舟的送了他人情,那麼這會兒他答應替他解惑的事情也該兌現了。
和彭修之間他可以不守信,但是和宋灝——
卻不能。
宋灝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遂就沒再多言。
他的神色很淡,但是隱約之間又顯得有幾分遼遠。
紀浩禹眨巴著睫毛看了兩眼,隨後就眼光鋥亮,突然傾身往前湊了幾分,興致勃勃道,“本王怎麼覺得——攝政王這是有心事要說予本王聽呢?”
他問,卻是個篤定的語氣,臉上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宋灝的唇角勾起,看著眼前紅光滿面的一張臉,輕笑一聲,卻是突然開口問道,“本王只是奇怪你為什麼三句話都不離她身上?真的覺得我們很像,是天生一對兒?”
紀浩禹眼中光影不易察覺的微微凝滯瞬間,隨即臉上的笑容卻是淡了幾分。
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竟是個難得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模樣,也是透過眼前嫋嫋霧氣看著對面倚車微笑的男子,抿抿唇道:“你想說什麼?”
宋灝唇角微笑的表情保持不變,卻是破天荒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輕輕道:“你讓本王覺得,你對本王的王妃存了覬覦之心。”
這話實在是太過直白,直白到讓人覺得根本是不可能從宋灝口中被說出來的。
紀浩禹的眉頭挑了一下,卻是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難道本王說錯了嗎?”宋灝道,說著就自嘲的兀自笑了一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事情。”
紀浩禹十分清楚宋灝是的氣,更知道他在對待和明樂有關的所有事情上的態度,所以這會兒他會用這樣的神情語氣和自己談論起這樣的事情,紀浩禹唯一的感覺就是——
對面那隻衣冠禽獸抽風了!
當然了,此時真正抽搐的卻是他自己的嘴角。
“你到底想說什麼?”紀浩禹道,這一刻也是一反常態,幾乎全神戒備。
宋灝的眉目之間帶著明朗的笑意,那表情卻怎麼看怎麼彆扭。
他看著對面的紀浩禹,過了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到窗外,慢慢的開口道,“你對大興這場奪嫡之爭的成算有幾分?”
紀浩禹一愣,一時半刻竟然破天荒的完全沒能跟上他思維轉換的節奏,只就沉默下來。
宋灝也不在意,又繼續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個皇位,你是非要不可的是嗎?”
相對而言,這個問題要好回答的多。
“這皇位若不是我坐的話,總也不能輪的上攝政王你吧?”紀浩禹道,“你有什麼話直說就好,這麼拐彎抹角的倒不像是你的風格了。”
“呵——”宋灝笑了笑,還是那麼一副不慍不火的脾氣,他低頭看著杯中碧青色的茶水,道,“本王最近在權衡一些事情,在一些事情的取捨之間當局者迷,很難做出判斷,荊王你心懷天下,本王才想要聽一聽你的意見,你應該不介意吧?”
宋灝找他談心事?
紀浩禹覺得自己的整個思維都扭曲了,臉上表情都彆扭的拿捏不準。
“你一心一意的想要這個皇位,到底是出於你自己本意還是——”宋灝道,說著頓了一下,然後才又語氣平和的繼續,“或者說你現在不惜一切在打著榮王的主意,到底是為了皇位的成分居多,還是隻為了報當初的殺母之仇?”
紀浩禹全力謀劃,意在奪位,紀千赫就是他在通往皇權路上的最大的絆腳石。
同時,紀千赫和他之間還夾雜著一個殺母之仇。
這兩者之間的主次之分很少有人會去計較,可是今天宋灝卻是較了真。
紀浩禹是聽到這裡才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重新露出一個笑容道,“對本王而言,這兩者之間沒有區別。我要拿皇位,那麼那個人就必須讓路,而同樣,如果我要和他清算舊仇,你覺得在我成事之後,這大興的皇位還會有另一個人比本王更合適去坐的嗎?所以抱歉了,攝政王,可能本王也幫不上你的忙了,因為你我之間面臨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也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你的事存在取捨,可是本王沒有,對本王而言,兩者本就是一件事。”
宋灝聞言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動作表情,可是眼底的神色卻慢慢清明瞭幾分,深深的看他一眼,突然就再次笑了:“讓你奪位,這應該是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