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著急,她的聲音就帶了幾分尖銳。
彭修看她一眼,“你要穩固自己的地位,首要的就是先鋤掉黎貴妃母子,到時候你只管做好這件事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蕭以薇並不敢掉以輕心,狐疑的打量他好半天,最後才忍不住試探著開口道,“你心裡已經有計劃了?”
彭修但笑不語,“這不關你的事,總之不久的將來我會叫你如願就是。”
蕭以薇的心裡存了很大的困惑,但是這一番面對面的接觸下來她卻是將這個男人的脾氣看透了——
如果他不說,自己就算再逼迫也沒有用。
“那好!”咬咬牙,蕭以薇道,想了一下又補充,“宮裡的事,等我定完了計劃可能需要你幫忙參謀。”
彭修倒是沒有拒絕,淡淡的點了下頭。
蕭以薇滿懷希翼的看著他,等了好一會兒彭修才道:“大興皇帝的壽宴我會名正言順的出席。”
蕭以薇聽了,這才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如果彭修會以靖海王的身份赴宴的話,那麼他的儀仗應該不用兩日就要抵京了,到時候她便知道該去哪裡找他了。
“好!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蕭以薇道。
“嗯!”彭修點頭,抬腳就要離開。
蕭以薇見他要走,心裡終究還是頗有幾分惱意,再次大著膽子開口道,“我之前說的事,你再幫我一把吧,我知道你手中有許多身手一流的暗衛,殺一兩個人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太子雖然死了,可那太子妃陳氏卻是個不省心的,如果不能一併將她除掉,恐怕會留有後患,影響我們後面的計劃。”
“一個女人而已,現在大興皇帝就在你的掌握之內,你要殺一個人又有多難?”彭修道。
他根本就不會直接出手去動太子妃,因為他太清楚紀浩禹的想法了,為了成全蕭以薇而和紀浩禹槓上?這樣的蠢事他如何會做?
更何況——
他根本也就沒打算蕭以薇能成事。
這個女人妄圖以她肚子裡的孩子做籌碼,全盤控制整個大興朝廷?這個想法比痴人說夢還不實際,因為——
大興的真正控局者,永遠都是榮王紀千赫。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異想天開,連做跳樑小醜的資格都不夠。
蕭以薇得了他的提點倒是獲益良多,皺眉略一思忖,唇角就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彭修便再沒有多看她一眼,徑自走了出去。
院子裡他帶來的兩個隨從已經在等候,見他出來就對他略一點頭表示一切正常,三個人三條人影飛快的縱身一躍便翻過牆頭,沿著臨近的冷宮舊址出宮去了。
蕭以薇擦了臉上的汙漬又拍打幹淨了身上的灰塵才從三清殿裡出來,外面等候的宮女一聲不吭的上前扶了她的手轉身回了寢宮。
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的想著事情,可是到最後也還是一籌莫展的模樣,實在無計可施了就提筆寫了一張字條然後藉著去御花園裡散步的機會塞到了一處假山旁邊的石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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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城外溫泉別院的馬車上,紀浩禹和宋灝相對而坐,煮酒品茶一團和氣,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以前聽到傳聞說是榮王的性情冷傲,很不容易相處,現在看來倒像是謠傳的可能性居多。”宋灝閒閒的靠在身後的車廂壁上,手中執一隻畫著墨色風荷的小杯眼前透過茶湯上升起的嫋嫋霧氣看著桌子對面的紀浩禹。
紀浩禹挽了袖子,動作嫻熟的煮著茶,眉目之間還是掛著絢爛的笑容道,“此話怎講?”
“最起碼他對荊王殿下就足夠隨和,可以允你連招呼也不打就隨便帶著本王這個來者不善的客人登門。”宋灝道,玩味著勾了勾唇角。
紀浩禹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後才抬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本王說過多少次了,攝政王你們兩口子這性格真是不討人喜歡,有什麼事都非得要一板一眼的拿到明面上來計較清楚,其實這都是多大的事兒啊?不過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難得糊塗的說法兒您還不明白?”
宋灝笑笑,不置可否。
紀浩禹撇著嘴,只覺得無趣,聳聳肩道,“皇叔這個人,雖然不近人情的時候多,但是對於他真正感興趣的東西卻是永遠不會拒之門外的。今天雖說不是他授意本王帶你來的,可至於一會兒到底能不能進得他的莊園大門,就要看攝政王你的面子到底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