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聽不出喜惡。
紀浩禹越發摸不透他的想法,狐疑的看他一眼,“莊先生要回來,未必趕得及,現在他們人多勢眾,情況可不容樂觀。”
紀千赫自是聽出他言辭之間的試探之意,聞言便是輕笑一聲道,“無論是鬥志還是鬥勇,這世上哪有不敗的完人?既然撞上門來了,那就做一場賭局接下來就是。”
聽著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紀浩禹心裡卻是泛起隱隱的一聲嘆息。
很明顯,面對無論是明樂的刺殺還是宋灝的偷襲,紀千赫的心裡其實都早有準備,其實如果他能再圓滑謹慎一點的話,是大可以不把莊隨遠那些人派出去的,這樣就不會叫明樂和宋灝鑽了空子。可是說到底他還是偏激的把所有事情的重點放在明樂身上,防備著她真的會強闖出城。所以為了困住她,乃至於不惜以身作餌在自己的身邊留下漏洞也要不遺餘力。
對於紀千赫在這件事上的執著,紀浩禹也只是覺得無奈罷了,於是也就不再多言,和他一起靜觀其變。
彼時離著莊園不遠處的樹林裡,明樂和長平並肩站在一處地勢稍高的土丘上,聽著遠處隱約的兵器碰聲,眉頭深鎖。
“王妃,這一次您借了荊王殿下的掩護出城,現在去而復返,又拿他做了跳板對榮王下手,怕是真要惹了他的不快了。”猶豫再三,還是長平先開口。
明樂出城,並沒有隨在任何一支出城的御林軍隊伍當中,而是直接做了紀浩禹的馬車。
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她會這樣的明目張膽,所以反而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排查。
“榮王在城門外的安排你又不是沒看到,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封死我的退路,哪怕現在我是順利出城了,不出一刻鐘的功夫,在他們預期的時間之內只要得不到我的訊息,後面也必定受到他們的追擊和截殺。”明樂道,“我會臨時起意走了這一步險棋也是無從選擇,如果只是你我幾個人也還罷了,現在還有一萬多人的欽差儀仗被扣在這裡,真要硬碰硬——在人家的地盤上,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與其繼續受他的脅迫控制,倒不如兵行險招賭一賭,這一次的機會也是千載難逢了,若在尋常事後,別說是接近他的溫泉莊子,哪怕是這片樹林裡的封鎖能不能安然突破都是兩說。”
一開始明樂的確是只想脫身的,可是就在城門外和紀浩禹分開之後聽柳揚稟報了紀千赫的安排她就馬上遲疑改了主意——
紀千赫既然是派出了自己莊子裡絕大多數的力量來招待他,就說明他是勢在必得,絕對不會留半分的餘地了。
本來這個金蟬脫殼的計策定下來,明樂也只報了五成的指望,在摸清了紀千赫的態度之後就乾脆放棄了。
與其揣著兩成的把握去賭一個必輸的局,還不如兵行險招,要賭乾脆就賭一個大的。
只是長平說的沒錯,在這件事上,紀浩禹對她怕是便要生出嫌隙了。
可是——
現如今她也是別無選擇,只能這樣了。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明樂的神色就很快恢復如初,扭頭對站的稍遠的長安和影二道:“已經有一會兒了,你們去個人看看,前面的情況如何了?一定要速戰速決,紀千赫不會坐以待斃,這會兒莊隨遠應該是已經得了訊息,正在往回趕了。”
“是,王妃!”長安肯定是不會離明樂左右的,影二便自告奮勇的去了。
長平聽著遠處隱約聲響,眉目之間卻是一片難掩的憂慮之色道:“王妃,哪怕當年的事真的是太皇太后和蘇皇后對他不起,可是榮王這些年的種種所為卻分明已經接近瘋魔。這一次我們能成事固然是好,如若不然的話,後果定然會十分可怕,試想當年蘇皇后已經摺進去了,只怕他和太皇太后之前也不會善了,奴婢恐怕——”
“紀浩禹的那些話,聽聽也就罷了,你不要被誤導了。”明樂道,看著遠處蒼茫的夜色,神色凝重。
長平一愣,頗有些不可思議,嘴唇動了動,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道:“難道您還懷疑荊王殿下?”
雖然彼此之間的立場不同,但是無可否認,這麼長一段時間之內,紀浩禹小心思是用了不少,卻並沒有對明樂不利的舉動。
長平也知道明樂和紀浩禹之間的關係已經註定了永遠都不可能更進一步,可是也總覺得更不至於反目成仇。
“你別多想,我不是懷疑她。”明樂道,從遠處收回目光對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可是因為心事沉重,那笑容哪怕是刻意為之也總有些力不從心。
頓了一頓,明樂才又說道,“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