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面滾在雨水裡狼狽不堪的寫畫狠厲道,“既然你自己想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來人,抬板子給,給我打!”
那婆子得令,衝院外喝了一聲,立刻就又有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披著蓑衣快步走進來,提了板子,兩個人將寫畫按在地上,兩個人輪圓了板子往寫畫的身上招呼。
另一個丫頭寫意搬了凳子到廊下,服侍戚夫人坐下,又沏了熱茶畢恭畢敬的送到她手上,有了寫畫的前車之鑑,寫意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言,只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立在旁邊,大氣不敢喘,唯恐受到遷怒。
寫畫慘叫連連,被外面傾盆而下的雨聲混淆,聽在耳朵裡,有種別樣淒冷陰涼的感覺。
戚夫人聽了這聲音卻是覺得暢快無比,端坐在廊下慢條斯理的飲著茶水。
她身邊婆子都是些心狠手辣的悍婦,下手絕不容情,短短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寫畫的下半身就被打的血肉模糊,血水被雨水沖刷著流到院子裡,整個院子裡的積水都被染上了一層淺淺的殷紅之色。
寫意在哪怕是遠遠的看著也忍不住雙腿打顫,不知不覺的臉色就白的不像樣子。
這麼一通板子下去,遠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丫頭能受的住的,又捱了沒幾下那寫畫就是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彼時外面大雨滂沱,拿水潑也是不管用了。
行刑的婆子諂媚的上前覆命:“娘娘,這丫頭真是個不爭氣的,才打了三十四下,這就暈死過去了?您看——”
戚夫人正藉著那慘叫告饒聲在找平衡,此時寫畫沒了動靜,她心裡的不安和燥意就又漫上來。
手下正在攏茶的動作一滯,戚夫人的臉上突然就再度陰雲密佈了起來,回頭一把將手中半涼的茶水砸在了寫意身上,道:“小賤人,眼見著你們這一個個的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是吧?茶水冷了也不知道換,這是存心攜帶本宮的是不是?”
寫意是被嚇的失了神,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細節。
聞言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還不待告饒,戚夫人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又輕曼的笑了一聲出來道,“把這個丫頭也拖下去,繼續打!”
寫意是個不經嚇的,直接就翻了白眼。
“沒用的東西。”戚夫人啐了一口,對立在臺階下頭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那爬走回憶,立刻快走了兩步上來用力的掐著寫意的人中把人弄醒,然後又就著給了兩巴掌。
寫意被打的暈頭轉向,轉瞬也被拖了出去。
“娘娘饒命,娘娘饒了我這一次吧,奴婢不敢了,再不敢了——”寫意的聲音尖銳淒厲,比寫畫要刺耳的多。
戚夫人聽了這聲音,似乎更加快意了一些,臉上陰冷的笑容就越發的深刻了些。
兩個婆子按了寫意在地上,剛要招呼動手,就聽的院外仿若鬼嚎的一聲更加慘烈的哭喊聲。
眾人不覺得止了動作齊齊扭頭看去,卻見趙嬤嬤冒著雨瘋了一般大喊著撲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她的聲音粗糲又拔尖兒,聽的人心裡都跟著發抖。
戚夫人猛地站了起來。
下一刻,趙媽媽已經腳下一絆,撲倒在了門前的臺階底下。
她摔的有些重,一下子竟然沒能爬起來,乾脆就直接鋪在地上,仰頭對著臺階上的戚夫人悲慼道:“娘娘不好了,世子爺——世子爺沒了!”
戚夫人如遭雷擊,聞言身子猛地一震,卻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過來了好一會兒,她才面色猙獰顫聲指著倒在血水裡的趙媽媽道,“你說什麼?你給本宮再說一遍?你說誰沒了?”
“世子爺沒了!”找媽媽道,一邊說著就一邊已經開始嚎啕大哭,“世子爺被人給害了,挫骨揚灰,連屍骸都沒留下。娘娘,世子爺沒了,沒了啊!”
趙媽媽哭的哀痛,所有人都被她這番話駭住。
戚夫人的腦子裡驚雷陣陣而過,然後在聽到“挫骨揚灰”四個字的時候就端的眼前一暈,直接倒栽蔥的從那臺階上滾了下來。
“娘娘!”幾個婆子驚慌失措的要去扶人。
戚夫人本來的確是急怒攻心暈死了過去,可是這麼驀的往雨水一摔,一則疼痛一則是被冷雨給衝的,落地人也醒了。
從上頭栽下來,她臉上手上蹭破了皮的地方不少,更是摔得七葷八素,渾身散了架一樣,可是此刻她卻全顧不得這些,只就趴在地上一把抓住趙媽媽的手,指甲尖銳,直接將趙媽媽的手掐的血肉模糊。
“你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