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公主,此生,只有我有權給你說別過,否則,不論天涯海角,你必須追隨我。”
單雄信愣了一瞬,眼中閃過絲笑意,卻毫不示弱的調侃她道:“亡國公主而已。”
宇文寧氣噎,指著他的鼻子道:“放肆。”
單雄信看她氣急敗壞,笑意更濃,“那公主殿下,現在天色已晚,不知殿下想要歇在那裡?”
單雄信故作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宇文寧又好氣又好笑,“這種小事也來問我,真是沒腦子。”
單雄信笑點了點頭,虛指了指前面的村落,“殿下在那裡將就一息吧。”
走近了才發現,這裡是個不算小的集鎮,雖地處邊陲,卻因為是西出的必經之路,地理位置特殊,竟然分外繁華,一點不比大興城差。鎮上道路四通八達,商鋪鱗次櫛比。尤其是鎮外那片望不到盡頭的木槿花,橫亙數里,夕陽之下,如煙如霞,如夢如幻,讓遠來的人都不禁駐足眺望,久久移不開目光。
黃昏十分,客棧與酒樓的生意格外的好,兩人卻是荷包乾癟,沒有分文。
單雄信蹲坐在一家酒樓門前,再也不肯走半步,他望著進進出出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宇文寧卻被來往的人看的有些著惱,低聲斥責單雄信,“單通,你若還不走,我自己走了。”拂袖便欲離開。
單雄信從石階上躍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挽著她的胳膊大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宇文寧看他笑的不懷好意,抽出胳膊,“休沒上沒下。”
單雄信也不以為忤,笑笑的負手與她並肩前行,“我找到了掙錢的法子。”
“你剛才就是在想這個?”
“自然不是,這個地方叫做盤龍鎮,我聽一個朋友說起過,你別看他地方不大,卻很複雜,他屬於三不管地帶,所以這裡不光有隋人,突厥人,還有西域,大食各國的人,甚至還有前朝的勢力盤踞在次,他們中間有本分的生意人,江湖俠客,沒落的王公士族,還有亡命徒,流放的罪犯。”
單雄信指了指前面一個披著老羊皮大氅的駝背老者,壓低了些聲音道:“前面那個老頭,是這裡地下賭場的老闆,跟著他,就可以到賭場。”
宇文寧望去,果然前面熙攘的人群中,一個精瘦的老頭施施然慢慢踱著方步,“你認識他?”
單雄信搖了搖頭,“還記得剛進鎮子那個茶鋪嗎?我剛好聽見他的手下跟他說話。”
宇文寧想了想,莞爾道:“所以你就一路跟著他到了這家酒樓,又蹲在門口等他吃完出來?”
單雄信頗有點得意的笑了笑。
宇文寧嗤之以鼻,“你真的好笨誒,直接問不就好了,用得著蹲在這裡等嗎?”
單雄通道:“我剛不是說過是地下賭場嗎?既然是地下賭場,自然見不得光,問可沒用。”
宇文寧點點頭,“可是你打算拿什麼去賭?我可……”
單雄信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只是見她忽然不語了,怔怔的望著遠處的燈籠酒綠,車水馬龍,眼圈漸漸紅了。
他從喧囂的紅塵中走來,錦袍玉冠,在如潮的人流中是那麼的遺世獨立,卓爾不群。
相隔不過遙遙數步,卻因為他身畔那緋紅蹁躚的裙裾,距離生生被無限拉長,變成了海角天涯。
宇文寧緊緊的咬著唇,逼回眼淚,笑著移開目光,在熙攘的人流中與他擦肩而過。
他欠她一個交代,一個解釋,她多想衝上去質問他,當初為什麼讓她等那麼久,為什麼一別之後再不出現,可是她卻沒有,她恨自己的懦弱。就這樣擦肩而過吧,也沒有什麼不好,因為自己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她的躊躇,她的矛盾,她眼中的痛,她嘴角的笑,盡落入單雄信眼中,單雄信滿腹狐疑,只楞那麼一瞬,便裝作一無所知,在她肩頭重重拍了一下,“放心,我不會找你借錢。”
宇文寧道:“不會最好。”雖然心裡在說,就這樣別過吧,可還是想知道,那封讓他放下她便走的信裡到底說了什麼,那之後他都經歷了什麼,今天,他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個邊陲小鎮,他身邊那個言笑晏晏的女子是誰,還想知道,羅春他們是否平安歸來……
心裡亂極了,腳步卻毫不停留,由單雄信引著,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個逼仄的巷子。地下賭場就在巷子盡頭,進門的時候,有人給了她一個猙獰的面具,她順手戴在了臉上。
單雄信卻特意選了張地藏王菩薩的面具,戴好之後,在宇文寧肩頭拍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面孔,“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