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會想,父親為什麼要丟下我,如果父親不死,母親也不會死的吧,那麼,我也就可以像嬋盈那樣撒嬌任性了吧。單雄信愣了片刻,笑道:“你昨天晚上睡的跟死豬似的,你想說什麼,夢話啊?”
他臉上寫滿不屑,顯然是對她的事情毫不關心,宇文寧放心的長出了口氣,沒話找話,“今天天氣不錯啊。”
單雄通道:“喝驢肉湯去。”
宇文寧忙不迭的跟上去,“驢肉,要吃你自己吃啊,我可不吃。”
“驢肉湯可是盤龍鎮一絕,愛吃不吃。”
宇文寧嘴上說著不吃,可實在抵不過那香味的誘惑,也學著單雄信的樣子,一口湯,一口餅,吃的滿頭大汗,不亦樂乎。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宇文寧吃飽了,心情也跟著大好,“不錯。”
“帶你去開開眼界。”
宇文寧見他笑的有點壞,警惕的問,“幹什麼?”
“落玉閣裡的胡姬也是這裡一絕,不可不去見識一番。”
落玉閣?莫非是青樓?宇文寧不禁皺起眉頭,數落他道:“你小小年紀,竟然要去那種地方,真是沒有一點廉恥之心。”
單雄通道:“你想什麼呢?不過是去看看歌舞。”
宇文寧耳根發燒,暈紅雙頰,單雄信哈哈大笑起來,宇文寧氣瞪著他,臉紅的更厲害,單雄信便笑的更歡。
單雄信揮金如土,歌舞看膩了,便帶著宇文寧去溫泉玩,溫泉地處木槿樹林深處,頭頂落紅飛舞,腳下溫泉叮叮咚咚,可踩水,也可泡澡,更有胡姬在林間曼舞奏樂,宇文寧暗暗感嘆這桃花鎮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好地方,單雄信相貌英武,出手闊綽,在此間更是如魚得水,左右逢源,宇文寧歪在一張湘妃竹榻上,自斟自飲,遙遙望著單雄信與一群胡姬飲酒划拳,不時遙祝一杯。
不過三日時光,單雄信囊中已澀,宇文寧嘆息道:“拼了性命掙來的錢,這般花去,你果真一點不心疼?”
單雄信撣掉衣襟上粘著的木槿花瓣,道:“財來財去,不過身外之物,只要用得值當,何來心疼一說。”
倒真有李白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豪邁,宇文寧凝了他一眼,“你這也叫值當?”
“千金難買一笑,有何不值?”單雄信帶著幾分醉意,笑著反問,目光如炬,燒的她不自在起來。
宇文寧故作不懂,眯眼一笑,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問道:“現在又身無分文了,單公子可有何打算?”
單雄通道:“宇文小姐但請放心,總不會教你餓肚子的,至少,今天晚上就有人會請我們吃飯。”
宇文寧哧笑,反問:“是嗎?”
單雄通道:“有一錦衣公子,自那晚出了賭場之後,便一直跟著我們。”
宇文寧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單雄信冷哼一聲,突然朝林子一個方向朗聲道:“我說這位朋友,你還要藏到什麼時候?”
宇文寧心中亂跳,只覺得頭重腳輕,搖搖欲墜,慌亂中扶住了身畔一株木槿樹。
單雄信看了她一眼,眸子漸漸暗沉下去,嘴角微微勾起,面目顯得又冷又硬,讓人望而生寒。
☆、第35章
羅成一襲白衣;踏著落紅,從木槿林中走出;抱拳向單雄信一禮;“在下羅成,並非有意隱藏;只是。”他看了宇文寧一眼,眼中一片氤氳,頓了下續道:“只是愧對寧兒;無顏相見。”
宇文寧心頭一痛;想他雁門關外應對突厥追兵時何等的冷靜果斷,此時卻想見又不敢,欲罷又不能;這幾日跟著他們;心中不知受了多少煎熬,可是忽然想起那襲緋紅翩躚的裙裾,胸中縱有萬千言語,也堵在喉中,怔怔不能言。
單雄信掃了宇文寧一眼,道:“宇文,我在林外橋邊等你。”向羅成略一抱拳,大步行去。
一時只有兩人,宇文寧再也抑制不住,淚水珠子般點點滴落,羅成眼中潮溼,嗓音乾澀,“寧兒,讓你受苦了。”
宇文寧吸了吸鼻子,揩掉淚水,仰起臉燦然笑道:“那裡受苦了,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嗎?不過是見到你,想起我們出生入死,劫後餘生,你瞧,這陽光多好,木槿花可真美。”
羅成點頭,替宇文寧道出她話外之音,“是啊,原來能夠活著才是最好的。”
一時兩人皆無語,默默相對片刻,宇文寧道:“你怎麼也來了這邊陲小鎮?”
羅成想說什麼,遲疑片刻,問道:“方才那位便是單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