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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只覺那崢嶸的頭角已然猙獰畢露,心中一顫,不自覺地一個寒噤。

賜婚之事說到此處自然不可再續,沈太后又勉勵了雲憬幾句,才命夭紹與她同回承慶宮。夭紹本想著今夜回謝府,但方才已是那樣的頂撞,此刻再拂沈太后的意卻是不通情理了,於是乖巧地上前攙扶她的手臂,登上鳳攆,在宮人的環衛下迤邐而去。

目送鳳攆離開文昭殿後,雲憬兀自站在殿外廊下不動。伺候皇帝身側的總管內侍許遠這時自殿內閃出,於雲憬身側輕聲道:“陛下請公子入殿,繼續方才未及道完的事,若公子不累,陛下今夜想通宵暢談。”

出乎沈太后和所有人的意料,皇帝蕭禎此番大病醒來竟並未休養太久,彷彿是一夜就恢復了元氣般,翌日一早,便讓總管內侍許遠自承慶宮取來朝臣們的奏摺,待過了午後,又命湘東王蕭璋、丞相沈崢、豫州刺史蕭子瑜見駕文昭殿,商議朝事。

“荊南夷寇已為禍多年,如今殷將軍為朝廷除去大患,自是好事。”厚實的明黃狐裘下,蕭禎的面容還是蒼白得嚇人,提起蜀南之戰,大勝之後的歡喜在那雙病後猶顯得深邃的眼眸裡絲毫不見。帝王的薄唇此刻抿成了緊緊的一線,問階下諸人:“太后已命荊南一戰的將軍們近日趕回鄴都,待他們回來該如何褒獎,你們有主意了沒?”

丞相沈崢將要回稟時,還是忍不住看了看站在御案之側的青衣公子。雲憬輕輕垂眸,輕步退到殿中陰暗處。

蕭禎道:“但說無妨。”

“是,”沈崢這才回道,“臣和謝太傅召諸臣廷議過,除殷桓將軍和此戰前鋒大將蕭少卿外,其餘的將軍俱已按功擢拔,授以高官厚祿。”

“少卿的封賞太后已定下了,賜封郡王,”蕭禎道,“至於殷將軍,朝臣們都有些什麼看法?”

沈崢道:“諸臣認為,以殷桓二十年來累積的戰功,朝廷可授其大司馬之位。”

“過尊!不行!”蕭禎竟是想也未想,直接駁道,“賜其開府,加封侯爵。”話語一頓,他又緩了口氣:“其實,這也是太后的意思。”

階下三人木然於色,似都不奇怪皇帝的決定,沈崢揖手應下,又自袖間取出兩卷帛書,交與許遠遞給蕭禎,稟道:“陛下,這是尚書省擬定的北朝使臣朝見時回給他們的國書及盟約細則。北朝趙王將在明日朝見,這份細則看來今晚就得定下。”

蕭禎翻看閱過,隨口問:“誰人擬的?”

“剛上任的散騎常侍趙諧與臣一起擬的。”

“阿恬?”蕭禎幽暗的眼神終透出一絲明亮來,拿著文書仔細看了又看,頷首道,“既是你和阿恬擬的,錯不了什麼。就此定下罷。”

“是,那臣先下去抄寫正式的國書和盟約。”

“去吧,不必再回來了。”

等沈崢退出,殿中諸人除雲憬和許遠外,只剩下了蕭氏三兄弟。蕭禎看了眼許遠道:“殿外守著。”

許遠微微斂目,清風般出殿,闔上殿門。

“大哥,三弟,自從你們離都各自鎮守一方後,我們是好久沒再聚一起了。”蕭禎感慨道。

“可不是?”蕭子瑜笑起來,意有所指地瞥著蕭璋,“總是大哥比較清高孤僻一些,不願與我這等莽夫處在一塊。”

蕭璋不理會他話裡的諷刺,只對蕭禎道:“陛下才剛醒就如此勞累,要不要先休憩片刻?”

“休憩?”蕭禎冷笑,“朕再休憩下去此江山便要改他家之姓了!”

蕭璋與蕭子瑜俱在他寒厲的話語下一驚,撩起袍便要誠惶誠恐地跪下。

“別跟朕來這一套!”蕭禎從龍榻上振袖起身,階下二人頓時動作一僵。蕭禎疾步在殿中徘徊,想要說什麼,卻又一時找不出清楚的頭緒,走得怒而急,以至氣息不穩,靠著帷帳間的盤龍金柱一陣劇烈的咳嗽。

蕭璋忙上前將他扶往龍榻,雲憬在這時才自角落裡出來,以藥丸置入清水間融化了,遞給蕭禎。

“是,急不得。”蕭禎看著雲憬雪白麵龐上的微笑,醒悟過來,輕輕一嘆。

相比較蕭璋的沉穩,蕭禎的高深,蕭子瑜卻是火爆的性情,忍不住上前道:“二哥究竟有何憂慮?不妨對臣弟明言,臣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朕知道你的忠心,赴湯蹈火就不必了,”這位幼弟還是這般地豪爽坦誠,蕭禎喘著氣笑出聲,自案上找出一份明黃卷宗遞給蕭子瑜,囑咐道,“即刻去慧方寺接太子回宮,順道去西郊廣霽營的洛將軍手下為太子選一百名精悍的東宮護衛,年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