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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紫裙飄飛,她踩著木梯急速下樓,見商之還站著不動,壓抑的惱意一下勃然而出,怒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回殿?”

好大的脾氣,竟忘記方才是誰出手相助的麼。商之搖頭失笑,不緊不慢地跟過去。

他們在鐘樓上密談的時候,殿中諸人沉浸在繞耳不消的琴音餘聲中,長久地感慨吁嘆。得知方才彈琴之人居然是東朝一位年方十七的柔美小郡主,北朝使臣紛紛露出詫異驚羨之色。

“你錯過方才一場盛樂了,”趙王司馬徽也不再是先前魂不守舍的模樣,此刻對著商之不懷好意地眨眼,笑道,“國卿大人音律造詣在北朝首屈一指,正該見識一下剛剛那位郡主的琴音,真真是出神入化,不似凡音。本王擔保,若你聽了,定然引為知音。”

商之亦是惋惜不已:“聽趙王如此說來,方才我這一走,確實是可惜了。”

金鑾上,沈太后執過夭紹的手,笑意讚許,目色卻是深沉:“方才去哪裡了?”

“婆婆知道的,但凡彈那首曲子夭紹都會覺得胸中喘不過氣的憋悶,所以方才奏完一曲後,我便出去走了走。”

沈太后端詳她平靜溫順的眉目,不再詢問。明妤在一旁不放心問道:“如今好些了麼?”

夭紹輕聲道:“阿姐放心,好多了。”

晚宴經此波折是愈見融洽,直待宴將散時,敬公公從殿角疾步走來,在舜華耳邊低語了幾句。舜華面色驚喜,忙將話傳給沈太后:“文昭殿來了訊息,陛下醒了。”

“醒了?”沈太后欣喜之下亦是吃驚,“不是說還要再等兩日?”

“想來是憬哥哥醫術了得。”夭紹忍不住插嘴,笑容無端地意氣飛揚。

皇帝蕭禎大病初醒,面容蒼白疲倦,腦中亦是十分昏沉。面對沈太后特地趕來文昭殿的殷勤關切,他卻只能是力不從心的敷衍。

“也罷,你先好好休養,過幾日母后再與你說朝上的事。”

沈太后心疼皇帝病弱,用絲絹擦去他額角的虛汗,又為他拉好錦被,這才起身望著侍立在龍榻一側的青衣公子,微笑道:“隨哀家外殿說話。”

雲憬揖手應下。

沈太后坐在外殿御案後,接過夭紹奉上的熱茶,對著氤氳茶霧出神半響,方慢慢啟唇道:“阿憬,這幾日是勞累你了。此番治癒陛下等同救駕大功,你們剡郡雲氏亦是東朝高門士族,祖上功勳卓著,讓哀家仔細想想,封你什麼官職好。”

雲憬神色一驚,忙上前兩步,深深一揖。

“這是做什麼?”沈太后不明白。

夭紹道:“憬哥哥不願做官。”她徑自取了御案上的紙筆,捧到雲憬面前。雲憬看她一眼,提起筆,夭紹將雪白的帛書在掌心一卷,笑著說:“你就在我掌心寫字。”

待雲憬飛速寫罷,她將卷帛呈給沈太后:“這是憬哥哥的請辭書。”

“呵!”沈太后瞪著她,氣得笑出聲,“就你善解人意!”看罷雲憬筆下的委婉陳情,沈太后放下卷帛,和顏悅色道:“其實能不能說話倒也並非什麼顧忌,不過你既不願入朝,雲氏又素有祖訓,哀家確實勉強不得。說句實話,除了官爵外,哀家還真想不到賞你什麼。雲氏富可敵國,珠寶華緞定然是不放在眼中的。”

雲憬笑著搖頭,夭紹從旁說:“憬哥哥的意思是為陛下診治乃子民本分,不求任何賞賜。”

“你們倒心有靈犀,”沈太后靜靜飲茶,不動聲色打量階下這對神仙般的璧人,忽而一笑,“阿憬,哀家看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就賞你一段稱心的姻緣如何?”

雲憬與夭紹皆是一愣,沈太后接著說道:“江都老王爺的孫女阿絡今年十八,江左殊顏,慧心蘭質,哀家以為與你倒是般配。”

雲憬眸色靜謐,竟只是微微笑了笑,似乎並不推辭。

“不行。”堅決的聲音平穩而出,卻是夭紹。

“為什麼不行?”心中一直擔憂的事彷彿正在露出崢嶸頭角,沈太后又驚又怕,耐性全無,冷笑著將茶盞擲在御案上,斥道,“你如今是愈來愈放肆了!哀家問阿憬,可曾要你答話?”

夭紹跪地道:“婆婆請再恕夭紹放肆,據我所知,絡姐姐有自己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薛家公子,婆婆非要賜憬哥哥這段親事,不是毀了絡姐姐原來的美滿姻緣麼?憬哥哥想必也會不忍心做這個惡人,對不對?”她抬頭看著雲憬。

雲憬頷首,唇邊一抹笑意透出幾許往日的溫暖。

沈太后望著他們相視而笑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