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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人的一生很短,陪她參透這些情感最多不過數年,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甚至不會在他的生命長河中泛起任何漣漪。

最初的時候; 這只是一場成全,助她修行而已。

太陰靠在床的最裡側,閉著眼睛回答他的話,“我確實是在修行,天機說我沒在人間修行過,不懂凡人的情感; 她說我要先學會做一個人,才能做好一個神。”

他沒有說話; 黑暗中她無法辨認他是不是睡著了,於是試探性的握住他的手,“你回來了,還會走嗎?”

身側傳來他的聲音; “不會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不安,“真的嗎?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不用喊我的名字。”他翻了個身,似乎面朝著她,離她很近,“外面那些人,說我是你的什麼?”

太陰想了想,似乎鎮上那些人都誤以為她在找的人是——“夫君?”

“是你這樣誤導他們的,是麼?”

太陰回憶了一下,好像她確實沒有解釋過,一直以來都是持預設態度的,當下不由慚愧臉紅,“我不是故意的,你介意的話我明天去和他們解釋清楚。”

“我要是介意,就不會讓你睡在我旁邊了。”他伸手拉過她,她因為離得遠被子只蓋了一半,現下整個人都被拉進被子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喊你、喊你……”

他合上眼,語氣好似帶有笑意,“喊不出口?”

太陰的臉在黑暗中徹底燒起來了,“你還沒有娶我,這樣喊是不是不合規矩。”

“哦,看來人間的事你也不是全都不知道。”他微微起身撩開被子,“那你又知不知道,沒有成婚就躺在一起也是不合規矩的。”

太陰,“似乎是有這麼個說法……”

他在床上沉默了很久,忽然笑意溫和道,“那你給我下去吧。”

太陰,“……”

羌無覺得她實在算得上是塊榆木,他在人間見慣風月,就從沒見過哪個小姑娘似她這般不開化。他覺得若真要教她參透這些東西,非得好多年月不可。

他原本也就那麼一說,結果她竟然還真的就從床上給下去了。

太陰正要在床下給自己鋪床被子,就被床上的人猛地一把撈了回去,聽語氣似乎他被氣的不輕,“天寒地凍的除夕夜,你要凍死嗎?”

“可是我們還沒……”

“我今夜就娶你,成嗎?”

很倉促簡單的一個儀式,她甚至連身嫁衣都沒有,他們只是在屋裡擺了個香桌對著天地上了三炷香,然後互相對拜交換了誓言。

這樣的婚禮,放在人間任何一個女孩身上都是不會情願的,他當然知道,但他隨性慣了,向來很討厭這類儀式感的東西。

可這樣寒酸的婚禮,她卻看起來很高興,跪在對面的蒲團上看著他兩眼晶晶亮,他忽然覺得欠了她一點什麼。

明明他只是在幫她修行而已。

等她日後飛昇重回善見城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會再想起這段凡間的夫妻緣。

太陰端端正正的在床頭坐著,表情很正式的喊他,“夫君。”

他褪下長衣上了床榻,有些好笑的應了一句,“夫人,早點睡可以嗎?我明天還要早起給你煮飯。”

太陰老老實實躺下了,也許連日在外為生計奔波確實累的不輕,她很快就睡著了。但夢裡還是不安的抓著他的手,似乎怕他還會向以前一樣離開,她皺著眉,表情很不踏實的模樣。

羌無想起她最開始住在這裡時的那些夜晚,只要有一點動靜她都會驚醒,然後起床開門去看他是不是回來了,後來當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其實他那時並不想時時關注她,只是想到有個小女孩正在孤獨的等他,而且還過的那樣落魄,他就略微放不下,總要來看看才放心。

他那時還沒察覺到自己有哪裡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他只是覺得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何況他是長了她那麼多歲的神。

太陰在夢中翻了個身,將手環在了他的腰上,嘴裡含混不清的說著夢話,“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離家了……”

她在夢裡看見的還是他。

他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肩,“我就在這。”

第二日窗外便出了太陽,似乎已經不下雪了。

太陰醒來時,身邊已經空了,她呆呆的望著身邊已經冷了的被窩,有些不確信自己昨夜是不是隻是做了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