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般的拳頭打在身上,讓他連求饒的話都不能完整的說出來。
“爸爸!爸爸!爸爸!”睡在另一間房的小安被吵醒了,赤著腳跑出來,哭著撲到家明身上。 凌銳猛然收住就要打在小安身上的拳頭,惡狠狠的瞪了家明一眼,鬆開了手。
過了一分鐘,明才慢慢爬坐起來,這才感到整張臉都腫起來,口裡腥腥的味道,不只是嘴唇還是牙床的血。 凌銳揪住他的頭髮,對著他的臉咬著牙說:“算你有種!如果剛才你敢求饒一聲,我今天就打死你!”
說罷,便一甩手去洗澡了。 還好還好
家明心裡暗自後怕。 幸虧剛才被打得太狠出不來聲,不然小命就交待了
小安看到他的臉,突然大笑著拍起手:“爸爸變胖了!爸爸變胖了!” 家明哭笑不得,臉上肌肉一動就疼,只好摟過兒子在他臉上捏了捏。
趁著凌銳洗澡的時候,家明開始對自己行為的反思。 仔細回想剛才自己的一言一行,他自認已經足夠卑躬屈膝,十足一個狗奴才,可究竟是哪裡激怒了凌大少爺,以至招來這頓皮肉之苦呢?
唉,想不通啊想不通,只好下次扮得更下賤一點好了。 這時,小安忽然左右扭扭,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爸爸,吃飯。”
家明一聽,忙看了看牆上的鐘,還有五分鐘就到八點了。 原來某些智障兒,會對非常刻板的對待一些生活中反覆出現的行為,比如吃飯、睡覺等等,腦子裡像裝進一個鬧鐘,很難使他們違背這些固定的時間。
小安就是這一種,他往常都是在八點家明上班前吃早飯,所以八點一到,不論餓不餓,都一定要吃,不然就要大鬧天宮。 家明知道厲害,顧不上渾身的疼痛,咬著牙到廚房。可誰知開啟冰箱一看,裡面竟空空如也,唯一能吃的東西,就是幾罐啤酒。他又開啟櫥櫃找了一通,一點有機物的痕跡都沒發現。
連麵包牛奶都沒有,難道凌銳這個大少爺從來不在家吃東西? 家明正納悶,小安已經無法忍耐,放聲大哭起來。家明叫了一聲不好,忙跑到回客廳,摟住兒子又逗又哄。小安不吃這套,小手一邊撥楞著推他,一邊哭叫。
凌銳洗完澡出來,被水浸溼的頭髮亮亮的,幾縷頭髮凌亂的貼在額頭上,一身清新的味道,像一株沾著露水的向陽植物。 “怎麼了?”他一面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面走過來問。
家明苦笑:“小安要吃早飯,你有沒有什麼吃的東西” “哦,叫外賣好了。”凌銳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請給我送”
他遲疑了一下,看了家明一眼,才說:“請給我送二份早餐我的地址是” 家明倒不介意,反正他以前也從來也不吃早餐的,一半是照顧孩子沒時間,一半是為了省錢。
飯不到嘴,小安就不肯消停,凌銳覺得自己的腦袋陣陣發痛,煩躁不堪。他推開束手無措的家明,拉著小安手,放慢聲音說:“早飯很快就送來了,不許哭了,聽見沒有?” 像回應他似的,小安的哭聲更加嘹亮了。凌銳瞥了一眼在旁邊偷偷竊笑的家明,臉上很是掛不住,手上用了用力,強耐著性子又開口:“小安,聽話,別哭了。”
小安覺得疼了,抽出小手一揚,啪的一下在凌銳白皙的臉上印了個紅手印,然後像是自己捱了打似的往地上一坐開始打滾。 這一下,凌銳徹底失去了耐性,一把抓住小安的衣領提起來大吼:“你給我閉嘴!”
小安嚇了一跳,頓時住了口,看著面前“猙獰”的面孔,一點聲音都沒了。凌銳總算找回點兒面子,有點後悔對姐姐的小孩大吼大叫,畢竟他是個不懂事的智障兒啊。 才剛鬆開手,小安立刻掉頭撲進爸爸的懷裡。家明摟著兒子發抖的身體,一半是心疼一半又心恨。
這個小混蛋也不是不知道害怕嘛!這些年自己就是很不下心兇他,才導致現在兒子像爸爸,爸爸像兒子。 唉,凌銳這個狠角兒才是不講理的大剋星呢。
當外賣送來,家明先開啟一份,恭恭敬敬的放到凌銳面前:“少爺,請吃早飯。” 見凌銳冷著臉不說話,便掃眉搭眼的開啟另外一份蛋粥,一勺一勺餵給小安。小安剛才被凌銳恐嚇,老實多了,乖巧的坐在爸爸身邊吃粥。
凌銳看著面前這幅溫馨的居家畫面,心裡竟然泛起一絲嫉妒,他覺得這裡雖然是自己的房子,可自己卻被完全排擠在外了。 他忿忿的猛然起身,嚇得父子倆集體哆嗦了一下,兩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像一對可憐巴巴的小動物。
這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