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怒也怒不起來,一口氣憋在胸口,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家明看著凌銳摔上大門出去,才鬆了口氣,誰知這個殺星又衝回來,在抽屜裡東翻西翻,尋出一支藥膏丟給他,才又叮叮咣咣的走了。
家明拿著藥膏,一時沒轉過神來。 他以為凌銳是個徹頭徹尾的惡少,可實際上似乎又不是。
家明父子在凌銳的公寓住下來,兩人隨遇而安,很快如魚得水。在又捱過幾次打之後,家明終於摸清了凌銳的心理,於是他開始改變生存的策略。
他不再扮成一個逆來順受的奴才,每當凌銳蓄意羞辱他的時候,他總是流露出自尊心受到創傷的表情,有時甚至小小的反抗一下,讓對方享受一下將起義鎮壓下去的快感。 其實對於凌銳這個才十七歲,一貫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來說,實在也不可能想出什麼太邪惡的招數,因此家明這段日子的生活可謂有滋有味。
只要凌銳不在家的時候,他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這套高檔公寓。每天有人按時來打掃,沙發又寬又軟,桌上還有凌銳給小安買的大堆零食其中一半都進了家明的肚子。 套房是公寓的頂層,有一個寬闊的露臺,種著各種美麗的垂蔓植物。有時候,家明會倚在露臺的圍欄上,眺望整個城市的風景。
目之所極,是海天相接的一片蔚藍色,每當這時,家明就會記起凌嵐藍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可是不知不覺中,凌嵐的臉會忽然變成凌銳,因為他們姐弟倆實在太像了,凌銳如果收斂起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家明就會以為凌嵐又回來了。
當然最最美妙的事情,是凌銳的電視可以收到付費的成人色情節目,家明常常一邊嚼薯片一邊看著電視畫面上嘿咻嘿咻的男女,雙眼放出精光。有時看到情不自禁,少不得自己解決一把。 男人通常都是這樣,明明身邊沒有可以解決的物件,可還是對此類節目沒有絲毫免疫力。
當然,這種限制級畫面,是不能讓兒童看到的,好在小安每天都要睡午覺,哈哈! 如果說人類的產生至今還是個謎的話,那麼顧家明顯然是達爾文進化論的一個有力證據。適者生存這句話似乎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假設第三次冰川時期到來,說不定地球上活下來的生物只有兩種蟑螂和顧家明。 然而日久天長,謹慎如顧家明,也仍免不了麻痺大意,喪失警惕。
這天,凌銳又將顧家明“羞辱”了一番之後,離開家去打球。炎熱夏季的午後,諾大的籃球場只有他一個人,不一會兒,汗水就順著他漂亮的臉頰流下來。曬成古銅色的面板在陽光下閃著暗金色的光。 他像一頭矯健的豹子,運球到籃下,輕盈的跳起,手臂優美而有力的一拋,球在空中劃了個標準的弧線,“刷”的一下輕鬆入籃。
球在地上彈了一下跳向場地的另一邊,可凌銳在原地沒有動。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顧家明屈辱的表情,忽然有些洩氣。 其實這一陣子以來,他早就覺得自己對顧家明的所作所為無聊透頂。他本來也不是那種人,卻非逼著自己做那種人,渾身都不自在。
這兩個人都在表演,只不過性格使然,凌銳比顧家明累一百倍。 再也沒心情練球了,凌銳決定回家去大睡一覺,誰知道才剛扭開門,就聽見屋裡傳來一對男女咿咿啊啊的呻吟聲。他吃了一驚,放輕腳步走到客廳裡一看,卻幾乎背過氣去。
那個剛剛還黯然神傷的顧家明,正盤腿坐在地板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螢幕,一邊猛往嘴裡塞薯片,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凌銳頓時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惡狠狠的瞪著家明。
終於,家明也感到房間裡越來越緊張的壓迫感,他的背僵了僵,緩緩扭轉頭,看見面色鐵青的少年,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的去撿地上的遙控器。誰知手才剛伸過去,遙控器卻被凌銳搶先一步踩在腳下。 “我都不知道這個時段還有這種節目啊,真是不錯!”凌銳輕飄飄的說著,拿起遙控器,把聲音又調大了幾個檔。
螢幕上的女人正在為男人口交,整個套房裡都回蕩著啪啦啪啦的淫靡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家明嚇一聲也不敢出。
凌銳盯著電視,色情的畫面像一桶油似的,讓凌銳的怒火一個勁的竄,燒得眼睛都紅了。他覺得渾身躁熱難當,頭腦根本無法控制身體的本能反應。 他扭過頭看家明:“你喜歡這種方式?”
“呃?不不我”家明結結巴巴的回答著,眼看著凌銳一步一步逼近,顧不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後背碰到沙發的邊沿,再也沒有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