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方澤給她的,殺手的遺物!
蘇漓心一沉,這白絹方才她明明揣進懷裡,定是路上不小心滑了出來,才被他們發現。正在疑慮,灰衣人冷冷又道:“此物又如何得來?”
蘇漓淡笑道:“巧得很,這東西也是鎮寧王給我的。”
灰衣人顯然有些不信,盯著她又道:“鎮寧王又如何得來?”
蘇漓略一低頭,沉思片刻。說道:“鎮寧王說此物是殺明玉郡主的殺手之物,他無意間得到,本官特向他討來,查案之用。”
見他仍在遲疑,蘇漓又道:“你想要指環,我可以幫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如今自身難保,還想跟我講條件?”灰衣人似乎笑了笑,斜睨著蘇漓。
“這指環對你一定很重要,如果條件互利,為何不能談?”
灰衣人還想斥責,黑衣面具人卻舉起手製止了他,示意他近身。灰衣人走到他面前,他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語音幾乎輕不可聞。灰衣面色微變,卻凝重應了一聲“是”。
“我家主子說了,你能幫我們拿到指環,我們自然能答應你一個條件。”
蘇漓大喜,笑道:“好。我幫你拿指環,你告訴我這白絹上符號的意義,如何?”
黑衣面具人目光一沉,灰衣人的神色顯然驚異了一分,不由脫口道:“你!怎麼知道我認得這符號?”
蘇漓微微一笑,“指環上的紋飾與這符號根本就是同一種文字,你們既然在找指環,認得這文字有什麼奇怪。”
灰衣人面色一暗,這女子原來只是在試探,豈料自己沒沉住氣,著了她的道!當下懊惱一分,忍不住朝黑衣面具人看去,果然,主子已經非常不快。沉著眼揮了揮手。
灰衣連忙振作一分,咬牙盯著蘇漓道:“好,你幫我們拿到指環,我告訴你符號的意義。現在如何去接近鎮寧王?”
蘇漓眸光一閃,道:“拿紙筆來,我約他相會,商討黎蘇之案,他定會前來赴約。”
紙筆很快送到,灰衣人解開了她身上縛住的繩索。蘇漓揉了揉手腕,略一沉思,執筆飛快地寫了一行字,拿起那張信箋遞給他,道:“馬上送去鎮寧王府。時間拖得越久,對你們就越不利。”她如今的身份非比尋常,失蹤一晚已經是不尋常,若不盡快回府必定會引起朝廷注意。
黑衣面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處變不驚,還會找適當的時機,盡力為自己謀取利益。
灰衣人低頭仔細看了看信箋,只有短短一行字:“吾前日請教之事,未有解惑,徹夜難眠。望明日申時,瀾滄江一會。蘇漓字。”很平常的一句話,他遲疑一下,小心折了起來,放進信封。隨即喚了人來,叮囑連夜送去鎮寧王府。
黑衣面具人沒再多說一句話,大步踏出門去。腳剛出了門口,卻又回過頭來,望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的眼神那樣熟悉,彷彿能看到面具後那張年輕邪魅的臉,令蘇漓的心,怦然一跳。
門緩緩關上了。蘇漓靠著牆慢慢地坐下,決定養精蓄銳,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只要東方澤沒有出乎她意料之外,這場仗還是勝券在握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又開了,進來一個下人,手中端了飯菜與茶點。小心翼翼放在蘇漓身邊,垂首道:“這是主人為您準備的,還請慢用。”
不知為什麼,這人說話的語速很慢,感覺有些奇怪,蘇漓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只見平淡無奇的臉上,滿是恭敬,那一雙眼目光熱切,毫不相稱地緊緊盯著她。
蘇漓心頭一跳,眼中飛快掠過一絲笑意,卻只是淡淡道:“哦,知道了。”她笑意盈盈地看著僕人,卻沒去動那豐盛可口的飯菜。
那僕人點了點頭,緩緩抓住了她的手臂。
蘇漓輕輕搖頭,輕聲道:“我另有計劃,你隱藏好身份,若有意外,再出手不遲。”
僕人略一頜首,示意明白。收拾了東西,躬身退出。
這一夜很快便過去,沒有人再來騷擾蘇漓,身處險境,她居然也能安穩睡了個覺。
直到翌日上午,那門才“哐啷”一聲又開,進來的卻不是黑衣面具人,而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他垂眸沉聲道:“蘇小姐,請。”語聲雖是淡淡,態度卻明顯比昨日恭敬有禮許多,顯然是昨日黑衣面具人忽然爆發的怒氣,有了效力。
蘇漓淡淡掃了一眼,平靜的起身,不見半點慌亂之意,走到他面前,閉眼。
黑衣人心底略略一驚,也不多話,取出一條黑色布巾,將她雙眼蒙了起來,手上力道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