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齊鈺跪在地上,一手揉著腰板兒萬分委屈。見那柄子雞毛撣子又要落下,顧不得面子嚎了一聲,“嗷爹你不會真打算打死我吧?”
沈璃見狀樂了,小聲咕噥了一句,“讓你嘴賤。”
卻沒想落到了齊鈺耳中,驀地直起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她,乍現一抹精光。齊鈺也不嚎了,指著沈璃衝著齊太傅分外堅定道,“不論如何,我一定要跟他走。”
齊太傅順著看了過去,一見那人一點都不高大威猛的身形蹙起了眉頭,沉聲道,“他有什麼好?”
齊鈺眼神閃爍,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器!大!活!好!”
此時剛邁入大廳的夏興安倏地頓住了步子,詫異萬分地看向了沈璃。一眾人等皆被震懾,連帶傅安小盆友看向沈璃下腹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絲不純潔
“昨兒晚上,他溜進了我房裡,我我們已經不清白了,爹,你就讓我從了他吧!”齊鈺不理會眾人反應繼續說著,大有一副你不答應就去死的架勢。
沈璃自剛才的衝擊中回過了神,目光復雜地看向了他,吶吶問道,“你的菊花可安好?”
“”齊鈺瞬間默然了。
齊太傅顯然被氣得不輕,接過齊懷遠遞上的茶,復又蹙著眉頭重重放回了桌上,十分不善地看向了顧子焉等人。“老夫念在你們救小女一命好心款待,汝等卻做出此等之事,也欺人太甚了吧!”
“齊太傅莫氣壞了身子。”從方才便坐下看戲的夏興安此時悠然開了口,揭開茶杯蓋子;呷了一口茶,替齊老爺子把戲演全套了,“這一路來我看得仔細,這位小兄弟雖看著不靠譜了些,卻是位有擔當的,令千金從了他大可不必擔心會吃虧,衡山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大門派,不會做背信棄義的事。”
沈璃抽了似地抖了抖,含糊問道,“他這是說他默默關注了我一路麼,看上我”器大活好四個字被顧子焉涼颼颼的視線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嚥了回去。
顧子焉的視線停留在夏興安身上,愈發凝重。他們自一開始就未漏過底,那這位世子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衡山派麼?”齊太傅聞言驀地一頓,有些不自在地斂了斂寬大袍袖,閃過一抹複雜神色,吶吶問道,“宋掌門可好?”
“齊太傅與我師父相識?”顧子焉一怔,頗為詫異,想起那個不靠譜的師父神色微黯,“師父幾年前就已仙逝了。”
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齊太傅面色有些灰敗;看著顧子焉張了張口,卻是像將什麼話又吞回了肚內;之後才訕訕言道,“倒沒想過他會趕在老夫前頭,當初在清平鎮曾有過一面之緣,若非他出手相救,老夫恐怕要命喪匪徒之手。”
師父平生好管閒事,最愛行俠仗義這一套,只是顧子焉一直覺得是師父本性雞婆,什麼都愛插一腳,會結識齊太傅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師父回頭跟她吹噓的時候,還說救過江湖第一美人兒呢,差一點就成了她未來的師孃,說得次數多了小子焉也就不期待有美豔師孃這種生物的存在了,江湖哪有那麼多的美人兒都趕著讓你救啊師父!
“嗤。”雖然低不可聞,但靠得實在近,到底還是讓顧子焉聽到了那一聲嗤笑,帶著一種不屑嘲諷的口吻。側目看去,季慎垂著眸;半邊臉隱在暗處;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卻也只是一瞬,周身的陰鬱氣息蕩然無存,將自己摒除在外的從容淡定模樣。
師叔與齊府又是有什麼淵源?
顧子焉仔細回想師叔這幾次的異樣,卻實在難以聯絡,門外忽然有小廝通稟,“老爺,衙門的李捕頭說是有要事求見,還有還有門口有位自稱顧公子師兄的人沒說兩句話就昏了過去,這”
“晴容師師兄?”在沈璃的驚呼聲中顧子焉已經快步奔向了門口,大紅門檻上靠著一人,面色蒼白極為虛弱的模樣,幾名僕從圍在一旁竊竊私語,其中一名扶著他衝著旁邊的人說了句好像個娘們,門另一側捕快打扮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人。
顧子焉衝上去從僕從手中搶過了宋晴容,聞到了她身上一股極淺的血腥氣,不由蹙起了眉頭。隨後趕到的齊鈺從容地吩咐僕從去請大夫,並命人領著顧子焉去最近的客房安頓,自己迎上了李捕頭笑問道,“這才過了一日,李捕頭可是有進展了,抓著兇手了?”
李捕頭聞言面色一僵,有些鬱郁道,“實不相瞞,我們抓回來的那些昨天夜裡一夜暴斃,是咬碎藏於齒中劇毒而死,死後一炷香的時辰內,屍體自燃焚燒殆盡,沒留下一絲線索。”
正扛著宋晴容往前走的顧子焉猛地一頓,迴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