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努力勸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心還是忐忑不安。
呆呆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頭頂的賬子。
外間傳來侍女輕微的鼻息聲,她們睡得好熟。
碧蘿輕輕起身,披了件袍子在身上,然後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慢慢喝了幾口。
屋子裡滿是青芷的香味,聞到這種香味,更加心神不寧。
走到窗前輕輕將窗推開一點,藉著窗外的空氣來靜一靜心。
整個院子裡除了掛在遊廊上的風燈,到處都是黑的,黑得彷彿一切的希望都不再存在。
——燈光!
碧蘿不禁睜大眼睛,那果然是燈光,從另外一間屋子裡傳來了微弱的燈光。
是誰在那間屋子裡,據她所知,那間屋子沒有人住。
碧蘿定了定神,毅然決定去看一看。
輕輕穿過外間,侍女睡得好熟,碧蘿人不知鬼不覺走了出來,來到了那間屋子。
輕輕推門進去。
這間看起來是廳堂,擺放著交椅和案几。
光線是從隔壁裡間傳出來的。
碧蘿輕輕走了過去。
一間書房,顯然剛才有人來過,因為桌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畫繒上有一副畫,這副畫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如煙如霧的煙州城,鮮豔紅潤的煙雲山,還有那個目光中透著憂鬱的少女。
《十月煙州圖》!
碧蘿一時心如鼓擂!激動得捂住嘴,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還以為此生與你緣盡了!
卻原來你在這裡!
碧蘿渾身顫抖起來,胸口因為感情的激動而劇烈起伏。
淚水再次將她湮沒,碧蘿忍不住撲到畫上哭了起來。
師傅!你是不是在這裡。
師傅!你快出來。
師傅!不要躲著蘿兒。
求求你!求求你了!師傅!
求你出來見我一面——
悲泣的哭聲,聞之讓人動容,簾幔後有片黑色鍛底金線描花的袍角輕輕動了動,似在猶豫要不要出現。
良久卻也只聽到微微一聲嘆息。
碧蘿哭得神思恍惚,身心幾欲崩潰。
加上身體尚未完全康復,只覺頭重腳輕,不自覺身體便向後仰。
如霧飄飛的長髮,如浪翻飛的輕衫,她如一支嬌柔的百合,不堪狂風驟雨的侵襲。
終於再無法狠心棄之不管,黑衣人自屏風後衝出,接住了她的身體。
跌入一具溫暖而堅硬的胸膛,寬廣的胸膛溫柔地貼在她背上,帶給她前所未有的體貼與安慰。
心在瞬間便被填得滿滿的——他果然未曾遠離她!
迷迷糊糊中並未分辯是不是清遠,只知這具胸膛滿是溫暖,便回身撲入他懷中將來人抱緊大哭道:“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人,我好怕。有壞人要害我!”
只有在清遠面前,她才會這樣,如一個需要母親保護的嬰孩般無助地哭,用哭聲來換取母親的關愛。
燭光在她未發覺時靜靜熄滅了。
黑暗中,只要有那個溫暖的懷抱她就有安全感。
凌軒煌緊緊將她摟在懷中,下巴輕輕在她頭上摩挲著,給她這一刻的撫慰。
這一刻,他任由他的心隨著她而跳動。
忘記他所揹負的,抱緊他想要抱住的。
清遠!清遠!你為何如此深入她心!
你是用了什麼辦法讓她的心如此靠近你!
良久、良久,在他的懷中不但感受到了安全,還有溫暖。
累了的她無法察覺他的身材比清遠更魁偉。
她像個耍賴的孩子要糖吃,只管有沒有糖,不管是誰給的糖。
終於,懷中的人漸漸安靜下來,他探了探她的脈相。
看來,她只是哭累了。
看來她一下子不會醒來!
低下頭,輕輕吻住她柔嫩的唇,細細吮吸,慢慢品嚐,她如熟睡中的百合花,滋味清新宜人。
然而,淡淡的鹹澀味入口,是她的淚水,中間摻雜著她的軟弱與痛苦!
他輕輕將吻移至她臉上,將她的淚水盡數吻去!
一邊吻,卻是一邊心痛!
第一次,吻一個女人,越吻越傷心!
第四十章 起疑
第二天,碧蘿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