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簪子是哀家最喜歡的,今日賜給藍夫人了。這如玉佩是哀家當年生下皇上後,先皇后賜給哀家的,便賜給玉妃,你要好好養胎,再不可做這樣勞神費心之事。”
姐妹二人再次叩首謝恩,碧蘿尤惦記碧藍之事,叩首之後並未起身,只柔聲說道:“太后恩典臣妾受之有愧!”
眾人一聽,皆是疑色,皇后笑道:“王妃何出此言?”
碧蘿垂首道:“其實殿前獻藝全是妹妹的主意,藍妹從小就細心,尤其家中長輩的生辰,妹妹最是記掛。今日臣妾在太后殿中休息,妹妹趕來與臣妾商議太后壽誕一事。妹妹說‘雖有備禮,可太后收得多了,難有驚喜,如何才能讓太后有意外之喜’。我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到了瀾苑後,恰巧聽到尚香姑娘所舞之曲,是當年家父壽誕之上,我姐妹三人演奏過的‘驚鴻舞’,藍妹便想到了借花獻佛一招,所以比之家妹的有心,臣妾自愧不如。”
皇后聽完,笑著對太后說道:“玉妃真是好謙虛,她姐妹之間感情也讓人羨慕。”
太后點頭道:“後宮嬪妃得多學學她姐妹二人,若能像她姐妹一樣,這後宮也就平靜了。
你姐妹二人才藝出眾,賞賜定是要的,玉妃不必有愧,只是照玉妃所說,哀家還得賞些什麼給藍夫人才好,你做姐姐的知她心意,她喜歡什麼,你不妨說來聽聽,也讓哀家好好疼一疼她。”
碧蘿聽了心中暗喜,輕輕說道:“再過幾日便是九九重陽節,每年此時,藍妹妹與臣妾都會親手調製菊花薰香送給家中長輩。只是往年在家中時,妹妹負責主要的工作配料,臣妾負責調製。今年妹妹進了齊王府,臣妾想幫她,又怕經不起來回奔波。太后要賞便賞藍妹來賢親王府住幾日,讓我幫她一同了這心願,順便也讓我們姐妹二人好好聚聚。這也是對臣妾的賞賜了。”說完,又是深深叩首下去。她聲音柔媚動聽,說到往事時表情溫婉深切,竟讓人不忍拂她心意。
“難得玉妃有心成全藍兒,便叫藍兒去賢親王府住幾日好了,宇風,你說呢?”接話的卻是齊王妃,她一張溫和的笑臉,滿是謙和之態,碧蘿轉頭看向她,只覺她說不出的可親,看來凌宇風的溫文爾雅倒是出自他的母親。秋波淡淡掃過凌宇風,看他會如何表態。他目光也正移了過來,兩人目光不期在空中一遇,碧蘿連忙迴避,他卻依依深情地凝望著她,半晌才說道:“好的——自是玉妃的身體重要!”這簡單的客套話也被他說得眷戀不已,碧蘿不禁臉微微一紅。
“原是這等小事,既然婆婆都允許了,哀家便也來個借花獻佛,讓藍夫人陪姐姐一起盡孝心了。”
碧蘿和碧藍大喜,兩人相視一笑。有太后與齊王妃應允,這樣的名正言順進賢親王府,凌軒煌想反對也不能了。
二人忙向太后及齊王妃叩首謝恩。
回到座位,還是忍不住偷看凌軒煌一眼,他一貫的面無表情,倒體貼地夾了些菜在她碗中,淡淡道:“多吃點。”碧蘿正欲低頭吃東西,忽見他抬起手來,心中一緊,不自覺身子向側一偏。他卻是抬手替她將鬢間芙蓉花扶正,見她神情慌亂,他略略凝視看她一眼,再回手將太后賜的如玉佩取了來,在她腰間繫上。這簡單的小動作,落在各人眼中,便是不同感覺,玉蝴蝶一雙大眼幾要滴出水來。碧蘿亦不知他為何會在眾人面前表現出與她的親密,無奈地低頭夾起雞肉輕輕咬了一口,只覺無味。餘光不覺又落在他身上,他端了酒杯在唇邊,似要飲酒,卻是極小聲說道:“沒想到蘿兒這麼善言,本王真是對蘿兒刮目相看。”
他一說本王便是生氣的前兆,碧蘿心咚咚直響,只能低頭不語。又覺有目光灼灼向她看來,略抬頭一看,卻是陳王,他正懶散倚在靠背上,一雙桃花眼笑盈盈地看著她。在場男子均極有禮數,衣飾正式、髮髻齊整,只有他一頭銀髮未束起,只在髮梢輕輕攏起繫住,倒不覺凌亂失儀,反倒襯得他豔麗的臉更加妖媚。不由想到了龍,龍與他何其相似。想到這,便對他淡淡一笑,他眼眸頓時一亮,嘴角笑意更盛,直起身來,一手托腮更加放肆地打量她。當著凌軒煌的面敢這般看她,也只有他了。碧蘿無奈地迴避他的目光,他淺淺一笑,端了酒杯微微抬手向她舉起,再仰頭一飲而盡。
於禮,碧蘿得喝一杯,伸手去拿酒杯,卻是被凌軒煌先出手攔住,他淡淡看著陳王,卻是對碧蘿冷淡說道:“你身子不便,不要飲酒。”說完也是舉杯向陳王略一點頭,一飲而盡。
不想再與任何人有交流,碧蘿又低下頭去。
“‘頻低柳葉眉——含羞半斂眉’,玉妃娘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