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在碧藍耳邊問道:“七妹可還記得當年我們姐妹三人,同獻‘驚鴻舞’為爹爹大壽助興?”
碧藍撲哧笑道:“怎能不記得,我還記得當年四姐跳這支舞差點腳都跌傷。”也是凝神一聽,笑道:“果是‘驚鴻舞’。”
“太后壽辰快到,我本沒有用心準備禮物,不如借花獻佛,算是儘儘孝心,而且也免了遲來的尷尬。只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怎麼唱?”
碧藍點頭笑道:“姐姐忘了七妹自小便是歌詞過目不忘,一曲唱過留心。雖好久未唱了,倒也不怕。也好,高歌一曲,吐吐心中悶氣。”
碧蘿便拉了碧藍的手,回頭說道:“不要驚動太后、皇上他們,帶路。”
樂師坐席設在崇光閣靠湖一隅,離席不遠,便於音樂傳送卻不引人注意。
繞過一叢花木,自下人進出小路進了殿,遠眺殿內,一片錦繡。
舞已啟,大堂之中在數位舞姬的陪襯下,尚香一身紅衣如火,楊柳般柔韌的身姿正反俯下去,如一支荷花垂向水面,輕盈、柔美、飄逸、自如。尚只開頭,便已有顛倒眾生之美!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碧藍亦是歌之精靈,她的歌聲如輕雲出岫,不會輸於尚香舞姿。極平滑地接上曲調,再高亢直入雲宵,迴盪於天際,依依之音一開,便叫滿堂驚詫。碧蘿心中微嘆,七妹之好,凌宇風不曾用心休會,苦苦糾纏在她身上,又是何必!
已端坐於瑤琴之前,靜下心來,只等曲之間隙,便悠然接過,律調稍轉,跟上碧藍,婉轉柔亮又如高山冰雪初融,似媚似清,此刻‘驚鴻’二字何止舞姿。
大殿之上,眾人皆是一片驚訝!
尚香之舞已是超凡脫俗,更妙的是這琴音與歌聲,竟與此舞協調得如此完美。
眾人陶醉其中尚未明白,尚香卻已知道是誰在助她。
瞭然一笑,旋轉間,水袖輕舞,揮灑自如地將隱在袖中的玫瑰花瓣徐徐帶出,漫天飛舞的玫色花雨拂過,隨著她翩躚的舞步,伴著旋律漸成花香雲海。
皇帝已是看得呆了,陳王則慵懶淡笑,斜倚在椅背上,灼灼目光流連於尚香身上,如飢似渴般!其他人亦是如醉如痴,卻唯有凌軒煌臉色冷然,低頭似若有所思,又似品酒。忽見眼前花瓣飄零而下,竟落入酒杯之中。玫瑰醉人、酒香馥郁,他抬頭看向低迥而下,嫋嫋嬛嬛翩然向他俯下身去的女子,一時間竟也不再動了。尚香嫣然一笑後,斂目垂首,腰間輕紗柔柔旋開,漢白玉大殿中,一朵絢爛奪目的玫瑰,在他面前徐徐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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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重責冰仁
凌軒煌怔忡間,琴音漸漸低下去,似有似無,如輕紗在臉上輕輕撫過,淡淡撥動誰的心絃。他早已辯出是碧蘿,聽琴音靡靡如她在耳際私語,撩起心中柔情,透過眼前似錦繁花向碧蘿看去,卻有紗帷隔阻,只可隱約辯出她的身影。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只是影子已是叫他動心,低頭間,一絲笑意在眼中閃過。
尚香抬頭瞬間,大膽直視眼前男子,見他已低下頭去,猶可見薄唇微抿,沾染些酒,更加性感而優雅。正要失魂,忽聽一縷清越的簫聲昂揚而起,如碧海藍天落英華,青山綠水玉生煙,悠揚而舒緩,即刻定神,翩翩起身。
碧藍的歌聲在簫聲中漸漸隱下去,嫋嫋餘音繞樑不絕。琴音依舊緩淡,如雨打芭蕉,細密、急促而清脆,意在與簫聲和絃,雖淺亦是點睛之用。
尚香輕盈躍起,衣袂飄飄似隨風而起,似要乘風而去,追逐那驚飛的鴻鳥。中心悄無聲息轉回大殿之中。她躬身一停,抬眸凝視僅是轉瞬之間,快得無人可捕捉到這一刻。
舞姿在簫聲中由初時的華美、飄逸,轉而搖曳而迷離的嫵媚,如初遇的驚鴻一瞥,至思念的輾轉反側!
這意味深長的簫聲——緣自凌宇風!
“宇風的簫吹得越發好了!”太后極小聲地贊到。
皇帝心無旁騖地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