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些疑惑:“皇上何以一定要廢除奴隸?”
李仁孝站起身來,從身後書櫃中抽出一個卷軸,在書案上展開,原來是一幅巨大的地圖,李仁孝指著地圖說:“目前鼎足而三的最強大的三個國家,大夏、金國、南宋,以南宋地域最小,以金國為最大,人口也是金國最多,但南宋百姓每年創造的財富卻超過了金、夏的總和,南宋雖然每年要給金、夏兩國支付大量的進貢和歲銀,但它仍然是三國中最富裕的國度。很早以前朕就在思考其中原因,結論是漢人早就沒有奴隸,只有自由之身的百姓才會在生存壓力下,為國家儘可能多地創造財富,金、夏兩國盛行擄掠外族人和無力還債的百姓為奴,這使百姓大量外逃,造成人口外流。而失去自由的奴隸在主人鞭子下就算勉力勞作,也只是像牲口一樣既缺乏積極性又缺乏創造性,所以金、夏兩國雖然可以在戰場上欺凌宋人,卻永遠也不能像南宋那樣富裕。”
“所以皇上準備解放奴隸,讓他們為夏國創造財富?”我終於明白了李仁孝的意圖,這也是符合他身份的意圖。
“沒錯,”李仁孝拍案道,“但如此淺顯的道理,仍然不能為貴族們理解接受,也或許他們完全能理解,卻不願放棄主人的諸多特權,所以不以高壓手段無法讓他們服從,而他們敢與朕對抗,主要是有楚王領頭,不打擊楚王,廢奴的政令便無法通行,殺浪烈,便是打擊楚王的第一步。”
“我願意為皇上效力,”一直不曾說話的託尼突然插話,“只要是為了廢除奴隸,我願竭盡所能。”
見託尼已答應,李仁孝把目光轉向了我,我苦笑道:“皇上何以如此信任咱們兩個不明底細的外人?又何以肯定我們一定能殺了浪烈?”
李仁孝哈哈一笑,盯著我淡然道:“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信任,有時候只需一眼就夠了,也正因為你們是外人,才不可能是楚王的人。另外,整個大夏國敢和浪烈交手的武士大概也就只有你二人了,朕必須信任你們,至於你們能不能殺掉浪烈,朕相信只要你們二人聯手,一定就有機會,即便你們失手,因你們身份卑微,對朕來說也無關緊要,但浪烈卻死不起,他若死,對以楚王為首、反對朕廢奴的貴族是莫大的打擊,所以朕輸得起,而楚王卻輸不起。”
李仁孝不加掩飾的直率並沒有讓我反感,反而生出一種莫名信任,與託尼交換了一下眼神,我轉問李仁孝:“我們該怎麼做?”
“具體細節野利莫仁將軍會告訴你們,”李仁孝顯然不想插手具體事務,只對我們叮囑道,“不過你們要記住,不能用朕的名義,也不要想在朕這兒得到什麼幫助,你們最好是在公開決鬥中殺了他,這才能達到最大的震撼效果,而且國法對公開的決鬥判罰也很輕。”
“那我只會白白送死,”我苦笑道,然後轉問託尼,“你有幾分把握?”
託尼猶豫了一下:“就算有寶刀在手,我大概也只有四成把握。”
“所以你們一定要聯手!以浪烈的驕傲,一定不會介意你們聯手。”
我為難地轉向託尼,不知道怎樣去說服他放棄那武士的驕傲,他理解地望望我,淡淡道:“我的民族有這樣一種說法,武士的榮譽重於生命,但還有一種東西比武士的榮譽更重要,那就是大義。只要是為廢除奴隸,我可以放下武士的榮譽。”
“好!朕等你們的好訊息!”李仁孝擊掌道,“只要你們殺了浪烈,朕便動用一切眼線,為你們找尋你們的聖女,並答應你們隨時可以離開,去繼續你們的使命。”
見李仁孝疲憊地直了直腰,我知道召見該結束了,便和託尼拜退出來,剛退出殿門,一個內官由外匆匆而來,神色慌張地衝進殿中,我隱約聽到他有些惶急的稟報:“寶燕公主失蹤了!”
烈風樓是興慶的名樓,高有四重,處在橫貫興慶的大道東頭,那兒正是風口,烈風樓因此而得名,我和託尼第一次登上最高的第四重時,才真正體會到烈風的滋味。
我和託尼現在都搬進了兩處御賜的新居,除了每日去翔慶軍司輪班點卯,閒暇時便出入酒樓妓寨,除了翔慶軍都統野利莫仁,沒人知道我們真正的使命。
大概是烈風樓的孤高和那個“烈”字合了浪烈的脾氣,所以一向深居簡出的他偶爾外出也只到烈風樓來喝喝茶,到酒樓喝茶,全興慶府大概也只有浪烈一人,可見他是何等的清心寡慾和獨立特行,所以他在劍道上的成就絕非偶然。
已經是第七次來烈風樓了,不過一次也沒遇到浪烈,如今天色已晚,我和託尼都不抱什麼希望,只和十幾個近衛軍同僚大呼小叫地望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