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不由地低頭悶笑,好像話是對她說的,花為她釆的一樣。全勇穿戴總是很整潔,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精緻的帶浮印圖案的日記本,也帶著一股馨香,很好聞,雪蓮覺得愉悅。他們也是很少說話的,空氣變得很微妙,少年的心事說不明白,雪蓮一改往日假小子派頭,留起了學生頭。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他們分開了,但空氣仍舊傳播著這種微妙,兩人眼神相遇時,總會露出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微笑。那時的雪蓮有著非常高遠的理想,夢想考上大學,長大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少年的夢大膽而稚氣,好像拚盡全力就可以實現一樣。
全勇好像完全沒有理想,從不好好學習。有一次,上晚自習做作業時,雪蓮抬起頭,不經意地朝他那邊一瞟,看見他正扭著個頭,呆呆地盯著自己看。全勇一愣神,醒了過來,羞紅了臉,轉過頭去,假裝做作業。雪蓮伏在桌上,悶聲地笑了幾下,用手撐起頭,讓他看不見,又繼續做她的作業去了。
女生在班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在寢室裡說起話來,就顯得非常放肆粗野了。她們開雪蓮的玩笑,一個說:“喲,瞧你們在班上眉來眼去的,亂放電,別把我們也給電暈了啊!”一個說:“你們是郎才女貌,郎有情,妹有意,瞧你們喲,多般配的一對!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糖啊?”
雪蓮知道有幾個女生暗戀著全勇,故意打趣道:“我知道,他是你們的小桂子哥哥,你們一二三四五,一個一個挨著排,誰是大老婆,誰是小老婆啊?”結果幾個女生在通鋪上,用被子蒙人,嬉鬧著。
初二的時候,男女生相當熟悉了,說話漸漸多了起來,有時也打鬧,要是誰的胳膊超過了三八線,一拳頭打下去,準叫對方疼歪了嘴。
秋天,一個晚自習後,一個男生找到雪蓮,說有事要說。在人少的地方,那男生緊張侷促地說:“是賈全勇讓我跟你說的,他想叫你做他的女朋友,問你答不答應?”
雪蓮一怔,感到羞愧難當,十三四歲,就開始談情說愛,像別人一樣擁抱,還親嘴,簡直就無恥!雪蓮沒有猶豫,斷然回答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那男生始料未及,叫她再考慮考慮,明天再給個答覆。雪蓮咬著嘴唇憤怒地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明天的明天還是不可能!那男生像沒完成好任務一樣,神態非常尷尬,抬手晃腳地走了。
晚上就寢後,同學們都沉沉地進入了夢鄉,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雪蓮睡不著,聽著窗外的蟲鳴聲,輾轉反側,她想不明白,全勇為什麼是這樣的一個人,她認為不到一定的年齡就談戀愛,就是一種墮落的表現!
她以前是有點喜歡他,現在卻有點恨他了,認為他侮辱了她,“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委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枕頭溼了一片。
半個月後,全勇在別人的撮合下,跟鄰班的一個漂亮女生戀愛了。那女生叫明曉露,比他大兩歲,一頭齊腰的披肩長髮,瓜子臉,小巧的鼻子,細長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翹,總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態,人稱“勾魂劍”。
全勇一邊甜蜜地戀愛著,一邊又有些不甘心,常常像個受傷的人斜靠在窗子上,吹吹口哨,唱唱憂傷的港臺歌曲,眼睛不避人地望著雪蓮,眼神飄浮而遊離,好像在說:“都是你的錯,是你把我推向別人懷抱裡的!”
雪蓮有時心煩意亂,朝他白一眼,低下頭來,又覺得有點傷心,心裡說:“你是個十足的笨蛋!明曉露那樣玩字號的女生,你不是她第一個男朋友,也不會成為她最後一個,你只是她暫時的錢袋子而已!”
全勇變得越來越像個花花公子,十足的紈絝弟子。有一次,課外時間,他和班上另一個調皮搗蛋的男生,坐在雪蓮背後,嘻嘻哈哈地扯扯她的頭髮,用手指在她背上亂劃。
雪蓮惱羞成怒地站起來,轉過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喝斥道:“你們抽屜裡,不就是放著個小斧頭嘛,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斧頭幫?告訴你們,你們老大是袁龍,老二是方凱,聯絡暗號,擊掌三次,要是你們以後還這樣放肆,我就告訴袁龍哥,讓他好好收拾收拾你們!”
他倆臉都嚇白了,失了面子,踢了幾下凳子,怏怏地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去了。
袁龍是誰?是雪蓮同院一起長大的夥伴,比她大三歲,袁龍在學校混的讀不下去,整天在社會上晃盪,打架鬥毆,攔路搶劫,還發展了一個龐大的隊伍,那就是斧頭幫!其中,中學生佔多數。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袁龍挺有女人緣,一個個女生搶著投懷送抱,他還向別人炫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