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宮裡有了兩位小皇子和兩位公主,娘娘就是想要來看看貴妃娘娘也抽不出身。只是吩咐奴才們好生伺候。”汪灝顯然是睜眼說瞎話,張蓮此時想要明哲保身都來不及,怎麼還敢來問問自己的妹子怎麼樣?
皇帝冷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破。讓汪灝放下了一旁高高掀起的窗帷,揹著手:“到建章宮去。”
“是。”汪灝答應著,朝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才跟著皇帝離開。皇帝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了,一會兒心疼貴妃,一會兒又要往新寵華妃那邊去。不知道皇帝心中到底是誰更加重要?或者這些人都只是影子,真正要緊的是丞相夫人?
第七卷 宰相夫妻 第二十七章 鄉居
管雋筠籠著暖袖看著兒女們在寬敞的庭院內來回追逐嬉鬧,夫妻兩個就這樣離開了京城。多少人都知道丞相和夫人為了宗祠祭祀的事情大鬧不休,最後兩人居然吵鬧著回了鄉間。不論會不會有人知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這都是不要緊的。只要是能夠離開京城,就比什麼都好。
“笑什麼?”諸葛宸也是同樣一臉閒適,身著一件玄色綢面的狼皮袍子從後面出來:“難道他們在這兒鬧成這樣子,你也覺得有趣?”
“要是在京裡,能夠玩成這樣?”管雋筠轉過身看著身邊的男人:“便是丞相,只怕也沒有籠著狼皮袍子站在庭院裡看雪景的時候吧?”
“嗯,這都是要感謝夫人。若不是夫人精明聰慧,誰能想到下官和夫人大鬧之餘,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諸葛宸握住她隱藏在暖袖中的雙手:“好冷,籠著這麼厚實的海龍皮暖袖還是冷成這樣?”
“好多了。”管雋筠手指碰到一個堅硬的器物,知道這是他手上的指環:“我想這件事恐怕瞞不過人,尤其是瞞不過皇上。要是回去了難為你,怎麼辦?”
“那就請夫人去求情好了。”諸葛宸言笑無忌,說出話來也沒有半點忌諱:“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想皇帝投鼠忌器也不會難為我。總不能委屈了我夫人,別說皇上舍不得,就是我也捨不得。”
“看我不撕了你的油嘴!”管雋筠雙目圓睜,腮上泛起嬌紅:“這就是丞相說的話,要是傳出去,我看丞相怎麼說!”
“說什麼?”諸葛宸趁著兒女們在一旁恣意玩笑,絲毫沒有預警地在女人唇上啄吻了一下:“這樣子行不行?”
“瞧你!”本來還有些著惱的管雋筠嬌嗔著掐了身邊的那人一下:“不怕人看見。”
諸葛宸笑著把她攬進懷裡:“不打緊,看見了也是說爹孃和睦得很。日後要是他們也這樣那要有何等的造化?”手指覆上嘴唇慢慢摩挲著:“這兩天在莊子上沒事,不如到你哥哥家走走?離得也不遠,再說你哥哥們都在家過年,我們去了豈不是多了好幾層熱鬧?正好有件事要跟你哥哥商量。”
“嗯,讓我回家看看是假,要跟我哥哥商量事情是真。”管雋筠對上他含笑的眼眸,裡面隱隱藏著叫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男人的精明有時候是別人看不到的,就是在朝堂間也是一樣。那天聽見人說,丞相如今越來越沉默寡言。偶爾一天甚至難以聽到丞相多說一句話,不過是循例辦差而已。只有真正遇到叫人無法忍耐的事情,丞相才會真的發火。而隱藏在這些默然下的單調和小心,多半都是諸葛宸不想叫人看到自己再有多少鋒芒,皇帝所忌諱的東西不就是功高蓋主?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皇帝覺得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再聖明不過,而且這一生恐怕都跟皇權分不開。所以讓皇帝覺得自己無心權勢,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諸葛宸嘴角微微一勾:“真是想要夫人回家看看,要是有絲毫假意豈不是有違下官一番好心?夫人也有些委屈了下官。”
管雋筠看看還在飄雪的天空:“什麼時候啟程?你瞧瞧,這三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要是這會兒帶著走只怕還不願意?”
“不會,稚兒一心想要去舅舅家,那些事兒哪一件他不知道?”諸葛宸摸著些微發青的髭髯:“我都說稚兒還這麼小,只是心思裡就不是這麼大孩子該有的心思。說起一些事情,我甚至都不如他看得清楚。要是將來讓稚兒執掌相印的話,或者比我合適。父親當日就說,我這個性子要是治學還行,真要是調和鼎鼐的話還是欠缺了些。”
“你這個破官兒有什麼好,自己為難也就罷了,還要把我兒子也拖下水。到底是不是真心替兒子著想?”恨恨瞪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這話。是看著自己吃的虧還不夠多,還是覺得這件事必須要子承父業才對得起諸葛氏一門祖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