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雋筠被男人連珠炮似地問話說得一愣一愣,接過信慢慢看完。想要笑又怕讓男人看得心裡不痛快,停頓了一下看著他:“是你不明白還是他不明白?”
“怎麼不明白?”諸葛宸盯著女人半晌:“我看錯了還是別的?”
“三哥確實要向皇帝請封,不過真正要的就是壓制住管晉捷。所以才把張繼保給推了出來,這是當面給了皇后臉面,皇上封不封是他的事情。不封,無非是背後說皇后一頓,少年人不能有太大的爵位,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封爵也不過是照顧外家,並不為過。一切都是皇上定奪,你操的哪門子心?害得下午把兩個孩子嚇得夠嗆,都要揭了人的皮了。”忍不住嬌嗔道:“弄得暉兒一個勁兒地跟我說,娘,揭了皮怎麼辦呢?”
“都是我擔心這件事鬧起來無法收場,難道我還有什麼別的心思?”諸葛宸接過信重新看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很快就停住了:“這還是其次,因為還有件事是他不得不小心的:突厥回來的人說,突厥可汗要大舉西征,也就是說最多是三日以後就要開戰,這就不是他玩得了這個文字遊戲的時候了。到時候沒有真本事拿出來的話,可就沒人可以保全任何人了。”
被他鄭重其事的樣子震懾了一下,管雋筠下意識點點頭:“我想我三哥還是知道輕重的。不會叫人太為難的。”
第五卷東突風雲 第二十八章 叔侄定計
管鎖昀看看面前的人,再看看手裡的信,沉吟半晌:“是我二哥要你到軍中來的?”胡煒一向都是管昕昀身邊最親近的侍衛,別的人可以瞞得住。但是他不會瞞著胡煒,甚至有些時候超越了所有的家人。
“是,二爺吩咐屬下來給三爺請安。再把這封家信交給三爺,說三爺一看就明白該怎麼做了。屬下來之前也到相府去過一趟,小姐說家裡的東西也都打點齊備了。所以屬下一起從京城帶了來。”胡煒跟京中的兄妹兩接觸更多一些,面前這個放浪不羈的三爺,有點不像是管家兄妹中的一員。
“嗯。”管鎖昀看看他拿來的單子,復又看看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箱籠,點點頭沒說話,忽然又是停頓了一下:“你到相府去過,諸葛宸說什麼了?”就不信諸葛宸看了那封信會無動於衷,這個人貴為宰輔,有時候有些小家子氣。甚至有時候還不如妹妹沉得住氣,其實說到頭並沒有跟諸葛宸接觸太多,多半是從管昕昀或是妹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這個人的。
“丞相未曾說過什麼,屬下到相府去的時候,只有小姐跟兩位小公子在。丞相上朝去了,小姐說丞相最近多半很忙。有時候回府已經是掌燈了。”胡煒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家是管家世代的近身護衛,父祖那一輩就開始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如今跟相府的榮立都是四品御前帶刀護衛,也是因為跟這兩家人密不可分的。
只是因為從來都是跟在管昕昀和管雋筠兄妹身邊,對於遠在邊塞的管鎖昀也只有當年殘存的記憶,而不是這麼多年相處得來的經驗。管鎖昀的放浪不羈,管昕昀從來不說半句,兄弟間的默契或者就是這樣。
“是這樣。”好像是有著無限的疑問,但是很快打住。因為值守在外的校尉,匆匆掀起幃帳進來:“將軍,探馬來報。突厥可汗衲顏寫下戰書,不日就要與我朝大軍交戰。還口出狂言,要拿將軍首級敲開我朝大門。”
管鎖昀已經失笑起來,這話還真是有趣,口出狂言要捉拿主帥不說,居然還要提頭來見。看來真是棋逢對手了,有時候有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比之於有多少夥伴都要有用。因為有了對手才能給自己無限的動力,最後超越了對手。
“好啊,你叫人告訴他,本將軍就等著他來。不論結果如何,都是可以相逢一笑的。”管鎖昀揚起一側眉毛,眉目間神采飛揚。似乎等待這麼多年以後,終於可以厲兵秣馬,在疆場上把這麼多年所有的努力能夠付諸一試。並不是只有管昕昀所承襲的世襲爵位,才是為人所矚目的。或許真正依靠一刀一槍,在沙場上拼回來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榮耀才是無人能及的。
“是。”校尉很快退了出去,管鎖昀看了眼站在一側的胡煒:“你覺得如何,我這麼說合適?”看樣子像是再跟胡煒商量事情,但是胡煒仍舊是從這話中聽出了不可違逆地自信,他真的跟管昕昀不一樣。每逢這種時候,管昕昀都是深思熟慮,掂量再三,最後做出的決定幾乎是完美無缺。只是作為一個主帥,想得太多以後,未免多了些豪氣。
“三爺所說,屬下再無不從。”胡煒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看來管鎖昀比他哥哥要簡單得多,卻也叫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