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間抓不住什麼線。
他甚至都沒參加考試,都被審問了好幾次,那些拿了名字的人還不知道要經歷一些什麼,刑訊之所以被人痛斥,正是因為到了極限,人為了少受一些苦頭就會胡亂攀咬,這裡頭有些事可能是真的,但更多的人卻可能無辜。
像是應和這次舞弊大案似得,青州明湖府一帶忽然下起大暴雨來,一時之間就連運河都上漲了不少,而風雨交加的夜中,那個鳴鼓喊冤的孫波濤忽然在獄中自盡。
孫波濤死了,卻在獄中留下了一封血書,其中大喊獄中有人對他嚴刑逼供,讓他違背初心認下罪名,很快,這封血書被送到了京城老皇帝面前。
78。清洗
朝堂之上; 原本應該肅穆的地方如今亂哄哄的一片; 文臣相互指責攀咬; 武將卻袖手旁觀,一副看笑話的樣子,鬧到最後; 幾個御史差點沒擼起袖子幹起來。
碰!一聲巨響; 皇帝直接把手中的奏章砸到了地上,好巧不巧正好在當朝禮部尚書的身前; 嚇得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喊臣有罪。
老皇帝臉上的憤怒卻平息了下來,他冷眼看著亂糟糟的朝堂; 冷笑道:“你有罪,你確實有罪,歷屆科舉都是禮部負責; 你就給朕弄出這樣的事情來。”
禮部尚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掉落在正殿的大理石面上; 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讓人心中沒由來的驚恐和煩躁。
更煩躁的是高高在上的老皇帝; 明湖府距離京城可不近,偏偏那邊發生的事情; 頃刻之間就鬧得沸沸揚揚,後面要說沒有那幾個兒子的手筆也不可能。
正因為如此; 老皇帝才有幾分投鼠忌器; 只是想到那蠢蠢欲動的皇子們; 到底是一咬牙冷聲喝道:“科舉乃是一國之本,此次竟然出了舞弊,查,給我狠狠的查。”
皇帝發話,下面的人自然喏喏稱是,雖然皇帝的年紀越發大了,這些年頗有幾分精力不濟的樣子,但他積威日久,大臣們紛紛低下頭生怕被遷怒。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御史出列,手中的奏章高高舉起:“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看見那御史出列的時候,不少文臣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心知此次的事情怕是要更糟,尤其是那督察員的左都御史面如土色,一看就知道這位御史的行動絕對沒經過這位長官的允許,左都御史死死的盯著那個人,似乎要撲上去把人生吃了。
老皇帝皺了皺眉頭,微微閉上了眼睛,語速卻放緩了許多:“有本奏來。”
這位御史姓陳,乃是寒門出生,如今不過是三十五歲,正是年輕力壯心懷報復的時候,只見他大義凜然的一跪,朗聲稟告:“皇上,臣彈劾禮部員外郎徐進貪贓枉法,招權納賄,大肆賣官鬻爵,此次明湖科舉舞弊一案,乃是徐進聯同學生嚴志新,吳玉達所為。”
話音剛落下,原本事不關己的徐進只覺得雙腿一軟,直接出列跪倒下來:“皇上,微臣冤枉啊!這這,吳玉達嚴志新也並非微臣學生。”
那陳御史卻不依不饒的問道:“嚴志新、吳玉達乃是同科進士,據微臣所知,這二位就是徐進的門生,六年之前徐進孫女大婚,嚴志新吳玉達曾送上重禮,其中嚴志新所送紅玉珊瑚乃是上上之品,價值千金,試問他一個翰林院侍讀,從哪兒來的銀子!”
“再有一個,徐進嫡親的孫女婿李子俊,如今還是翰林院編修,若說與嚴志新毫無交情,微臣是絕對不信的。”說完,陳御史膝行了幾步,痛哭流涕的喊道,“皇上,徐進身為禮部員外郎,為了一己私利操縱科舉,其心可誅,此罪當斬!”
徐進哪裡不知道自己陷進了別人的圈套,嚴志新吳興達可能是他的門生,但他做過不少屆的主考官副主考官,真要是這麼論的話豈不是桃李滿天下。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徐進好歹也當了多年的官,這會兒反倒是鎮定下來為自己喊冤:“皇上明鑑,陳御史所言皆是欲加之罪,微臣的孫女婿李子俊確實是翰林院的人,卻是當年皇上欽點的探花郎,他慣來不會逢迎,在翰林院如今還不如剛入官的人。”
以前徐進還覺得自己看走了眼,李子俊雖然是探花郎,還有個當官的爺爺,自己卻不是當官的料,讓他低頭不會,讓他逢迎也不會,甚至才華其實也是一般般,徐進頗有幾分把孫女嫁給了水貨的感覺,不過如今反倒是慶幸起來。
一時之間,徐進與那位陳御史你來我往的爭辯,將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朝堂再一次鬧了個沸沸揚揚,陸陸續續的,又有徐陳兩派的人或是自願,或是被迫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