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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嫩的肌膚,燕好的時候,他曾經捉在手上愛撫過。

只是,如今。裸露在燭光下的一雙足已經是微微腫起,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而圓潤的腳趾之上,生著紅紅的凍瘡。

劉盈一時只覺得心裡發酸,垂下眸去。忽道,“把手伸出來。”

“持已?”

“聽話。”

張嫣嘆了口氣,終究抗不過劉盈的堅持,將手也伸到了他的面前。

阿嫣坐在那兒,雙頰消瘦,臉色蒼白,愈發顯得一雙杏核眼眸很大。被途中一刀剪去的青絲垂下來,只到肩膀的長度,雙手扣面上神情怯怯的。阿嫣一向驕傲而飛揚,很少有這種怯怯的神情,昔日那雙潔白無瑕纖細漂亮的雙手以及小巧玲瓏宛如蓮花的雙足之上,如今,已經是生滿了紅腫的凍瘡,在搖晃的燭光之下,觸目驚心。

他的阿嫣,他從小珍視捧在掌心之中的阿嫣,在離開他之後的半年時光中,終究吃了太多的苦。

“可覺得難過?”他憐惜的摩挲著她的患處,問道。

張嫣敷衍微笑,“其實沒什麼啦。”

“可覺得難過?”劉盈執意問道。

張嫣嘆了口氣,這才說了實話,

“其實也還好。在路上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回了長安之後,可能是侯府的炭盆燒的比較暖,就覺得發癢。不過還熬的過去。”

“當初母后剛從楚營回來,也是這樣。”劉盈忽然道。

漢二年,楚漢大戰,漢軍潰敗,敗軍衝散了豐沛鄉野,阿母與自己姐弟失散,他和姐姐在路上遇到了逃亡的父親,阿母卻被楚軍所擒,與太上皇一起困於楚營多年。兩年後,漢四年的九月,才被送回來。

從楚軍回到長安的時候,呂后就和如今的阿嫣一般,身體消瘦的像是一抹影子,手足之上俱生滿了凍瘡。

張嫣一時無言,最後道,“持已,我覺得我後悔了。”

“嗯?”

“也許,那個時候,我真的不應該離宮的。”

張嫣將下頷搭在劉盈肩上,“如果,我不離開的話,後來的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雖然對你絕望了,但我終究不是過不下去。”

“我還是可以自請退居於北宮,不管你們在未央宮如何,自在我的地方種種花,養養草,清清閒閒的過日子的。”

“胡說八道。”劉盈聽的心裡一緊,手上收力,抱住妻子,語氣驀的沉下來,“你盡胡說些什麼呢。北宮那地方久無人居住,荒涼的很,我怎麼捨得你這般委屈?”

張嫣伏在他的懷中,淡笑不語。

自劉盈和阿嫣在歷經苦難重逢之後,我花了幾章功夫描述兩個人的相處和女主孃家親人的反應。這是一段平和的過渡期,接下來,咳,阿嫣要面對未央宮的各色妃嬪及忽然冒出了皇長子漢中王小同學嘍。還有一個怒火還沒有安撫下來的呂后。

咳,阿嫣同學任重道遠。

哦,婆媳關係。

史上最難捉摸的婆媳關係。從前,對阿嫣和呂后而言,更多成分是外婆外孫女,而不是婆媳。但是從現在開始,她們之間的婆媳關係成分加重了。

So,阿嫣美*女,加油吧。

二二九:樂苦

“哎呀。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張嫣出一聲驚呼,卻是劉盈將她抱起,向床邊走去。

她雖自幼受寵,與阿翁,劉盈的感情都很不錯。但長輩待小輩的親近,總多著一點莊重,少了一分輕狎,從來沒有過用這樣的親暱姿勢被抱著走路,在劉盈的懷撐著仰起上半身來,見自己雙腳懸空,很有一點窩心,也有一點新奇的感覺,便咯咯的笑起來。

劉盈卻覺得有些心酸,只覺得懷佳人輕盈的像一根羽毛似的,彷彿風輕輕一吹,就能飛走似的,連觸手的骨處都生出硌人的觸感。從阿嫣身上散出的淡淡馨香縈繞在鼻尖,二人久別重逢,明明當是心妥帖,卻偏偏心有一股痛,不嚴重,卻纏綿,徹入五臟六肺,像小小的蟲子一樣啃齧。

這情緒,他無處排解,也不想讓阿嫣知道,只低頭問妻子,“懷著孩子,可覺得辛苦麼?”

“不會。”張嫣微笑,伸手按住腹部,雙頰便顯出淺淺酒窩,

“寶寶他很乖,那個時候我們在草原上趕路,他知道阿母有重要的事,從來都不吵不鬧,我都不知道有了他。直到出了匈奴,快要到蜀郡的時候,實在受不住了,才跟我打了招呼。這些日子,我只是嗜睡了點,也沒有什麼其他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