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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知白搖了搖頭,仍是看著方御醫:“繡婕妤究竟是小產,還是根本沒有身孕?”

彷彿轟地一聲扔了個雷下來,滿殿人都呆住了,只有暈倒在枕上的文繡陡然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國師,國師怎說這話!”她伸出手,掌心上的鹿蜀在燈光下活潑地踢了一下前腿,“這可是國師借靈來的靈物!”

齊峻卻盯住了方御醫:“回答國師的話!”知白是從來不會胡說八道的。

方御醫彷彿卸了重擔,撲通一聲跪倒:“回陛下,前些日子微臣診婕妤脈象,確是滑脈,然而今日所診,又並非小產之象。微臣前後回想,只能說,只能說微臣糊塗,錯診了胎象,繡婕妤並非有孕。”

“什麼?”這下連太后也傻了,“怎麼,怎麼,她是假孕?”

“胡說,胡說!”文繡激動地坐起來,“方御醫,是你給我診出喜脈的,為何此時又說我不曾有孕?莫非你與皇后是一黨的?還有國師,你又非御醫,如何能知我有孕無孕?莫非是國師還怪罪我怠慢,偏偏要在此時逼死我不成?”

知白聳了聳肩膀,任她去哭喊,直到文繡沒話說了,才慢悠悠地說:“我自然不是御醫,也不大懂什麼喜脈,只是我自己畫出來的東西卻是知道的——繡婕妤,鹿蜀怎麼會在你手上?你當時不是說,要將這東西給陛下佩戴的嗎?”

文繡不防他問這個,怔了一下隨即道:“是文才人傷了我,掏絹子時不小心將血染在了那圖上,這鹿蜀就烙在了手心,並非我有意要獨佔什麼。”

知白嘆了口氣:“你若是早說想把這個烙在你手上,我就替你畫一隻雌的了。”

“什麼?”文繡一時懵了,“什麼雌的雄的,這個難道還分雌雄不成?”

“萬物有陰陽,鹿蜀自然也有雌雄之分。”知白遠遠點了點文繡掌心上的小東西,“本來說好是給陛下佩戴的,我自然要畫一隻雄鹿蜀。此物雖宜子孫,卻是雄者宜夫,雌者方宜妻,你把一隻雄鹿蜀烙在掌心上——非但不能助孕,只怕連你的體質都要由陰而陽,不能再生育了。”

一番話說出來,滿殿皆驚。文繡震驚地死死盯著自己掌心上的小鹿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趙月倒是絕處逢生,抬起頭來剛要說話,卻被齊峻鐵青的臉色逼回去了。齊峻抬眼看了看方御醫:“既然無孕,為何前些日子會診出喜脈?”

方御醫一直跪在地上,此時低頭道:“是微臣才疏學淺。有一種假孕之症,乃是婦人極盼自己有孕,脈象上也會相應有所改變,甚至會有經水推遲,作嘔犯酸等一切妊娠之象,有些嚴重的,甚至會腹部當真隆起。微臣雖然曾在醫書上看到過這樣病例,卻從未見過,現在想來,婕妤當日便是假孕之症,只是微臣無能,並未診出來,請皇上降罪。”

太后伸出手來指著文繡,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齊峻微微閉了閉眼睛,沉聲道:“送太后回壽昌宮,方御醫去替太后診脈,若是太后再有什麼不適,兩罪並罰。”

太后失望得說不出話,被芍藥扶著上了步輦走了。趙月終於精神起來,激動地道:“皇上,這會兒真相大白了,文繡她根本沒有身孕,定是她發現自己並未有孕,才故意來陷害臣妾的!”

齊峻沉沉盯著她:“你為何要去荷花池?難道不是看著嬪妃有孕,蓄意去尋釁的?皇后母儀天下,統率六宮,你就是這樣做的?連皇嗣尚且不知愛惜,你連為人尚有不足,何況是為後!來人,送皇后回紫辰殿,若是無事,皇后就在宮裡念念經文,養養性情吧。”

打發走趙月,齊峻沒有再說話,他連榻上的文繡都沒有看一眼,就拉起知白走了。空蕩蕩的留香殿裡一片死寂,半晌,文繡才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叫,伸手用力地摳著自己掌心裡那隻小鹿蜀。可奇怪的是,烙著鹿蜀的那片面板看著柔軟,卻堅韌無比,饒是她將周圍的面板摳得鮮血淋漓,卻不能將那隻鹿蜀摳下來。文繡瘋狂地抓過旁邊的蠟燭來燒掌心,一股焦臭的氣息瀰漫開來,燭火之中,那隻小鹿蜀牢牢貼在她的掌心裡,抬起頭來活潑地對她動了動耳朵

59、山東

後宮之中這一場假孕的鬧劇無聲無息地收場了。對外當然不能公佈真相;所以臣子們知道的就是:繡婕妤身子弱;伺候的宮人又不經心;竟然導致婕妤落水;以致滑胎小產,且自己身子也損了;就此臥床不起。

出了這樣的事,那宮人當然是不能留了;近身宮人統統處死,下頭的宮人則發配浣衣局去做賤役。據說此次事件之中,最傷心的還不是皇上和太后;而是皇后。皇后娘娘自成了太子妃到如今也有幾年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