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7部分

海邊,海邊還有兩艘船。這是齊峻有意留給他們的。困獸猶鬥,倘若齊峻真將他們團團包圍,那他們只能拼死反抗,齊峻要想全殲他們,至少自己也要折損個萬八千人。

網開一面,卻攆著他們打,直到看見這兩艘船,自己的人馬頓時鬥志全消。瞧瞧,三千多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齊峻那邊除了耗費箭矢,幾乎沒死幾個人。

“快行!”葉錫感覺到海風迎面吹來,陡然精神一振,“天不絕我!這樣疾風,我們只要迎風而行,他們的火箭就射不過來。論海上逆風行駛,你們難道還遜於他們不成?”

滿船的軍士也都精神一振。不錯啊,逆風行船的技術,他們這些在海邊操練了十餘年的人,豈不比那些外來戶強?

果然片刻之後,後船並未追及。葉錫鬆了口氣,走到船尾向後看去,只見後船高掛金龍大旗,旗下之人赫然正是齊峻。葉錫冷笑著舉手衝齊峻比了個手勢,皇帝又怎樣,這海上,皇帝可不能金口玉言。

齊峻看見了他那個手勢,卻笑了。葉錫目力極好,看見他抬手自頸中扯了個東西出來,緊接著紅光一閃,彷彿一道飛箭般射中了船腹。葉錫有些莫名地低頭看下去,還沒等他看清楚船側是否受到傷損,耳中便聽見一聲悶雷般的巨響,船身劇震,將他直拋到半空,又重重摔在甲板上。

喀啦一聲,甲板開裂,葉錫就這麼落了下去。四周全是火紅色,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他剛張嘴要喊,就被嗆得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頭髮迅速枯焦打卷,臉上手上的面板都吱吱地響起來,葉錫伸手想抓,所觸之處全都如同火炭。他的嘶喊之聲被四處的炸響蓋了過去,沒有人顧得上來救他,因此他也就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他的兵將了。

齊峻將射日鏃收入懷中,冷眼看著前面兩艘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船。幾個沒被炸死的人帶著火往水裡跳,但隨即被箭矢射死,直到這一片海面,再沒一個活人。

“收兵吧。”齊峻輕輕吐出一口氣,“國師在城裡忙著施粥,也不知累成什麼樣了。”終於滅掉了一個心腹大患,之後只要查抄葉錫的宅子,就不怕抄不出平王謀反的證據。當然了,即使真的沒有查到,證據也總會有的

跟在他身邊的侍衛陪笑道:“留了人伺候國師,不會讓國師太勞累的。”

“嗯。”齊峻微微一笑,歸心似箭。有人伺候,也攔不住知白的,這幾天沒見,他想必是累瘦了。

海岸已然在望,一陣風吹來,齊峻打了個冷戰。身邊的侍衛看看他:“皇上,您臉色有些紅,是不是有些著了風寒?”

齊峻也覺得頭沉目眩,自己摸了摸額頭,果然是熱燙的:“大約是。上岸之後喝幾碗薑湯——”他話沒說完,就向後仰天倒了下去。

74、入冥 。。。

“什麼?皇上病重?”知白手上的湯勺撲通一聲掉進了粥鍋裡;轉身一把揪住了前來報信的侍衛衣領;“怎麼可能!皇上用兵前還是好好的;是受了什麼傷!”

“不是受傷”侍衛臉色慘白;“郎中說,陛下是;是兩感傷寒!”

傷寒本來難治,何況是兩感傷寒;內外交困,十個病人裡頭要死九個半,剩下半個還要折損壽數。知白不是郎中;卻也聽說過這傷寒的厲害,拔腿就跑,邊跑邊大聲道:“皇上怎麼會得傷寒!”

“國師,馬車在這邊!”侍衛從沒見知白這樣聲色俱厲過,連忙跟上,“屬下實在不知道。皇上好端端的去追擊叛軍,明明是大勝了,兩艘船全被炸燬,叛軍盡殲,誰知道收兵之時——皇上一頭就栽倒了,接著就發起高燒,已經一天兩夜了”

“郎中呢,郎中都不開藥的嗎?去接御醫來!張榜,重金懸賞能治傷寒的郎中!”知白急得前言不搭後語了。齊峻有病自然要先找郎中,現在來告訴他,多半是已經病得不輕了。

侍衛苦笑:“附近能找的郎中都找了,開的藥也吃了,全無用處。”吃了之後,連滴汗都不出,不出汗,這傷寒表不出來,就要糟糕。

知白恨極了自己不該留在城裡施什麼粥,他就該跟著齊峻的:“皇上現在在哪裡?”

“剛剛送回城裡知府的官邸。”許多房子都被雪壓塌了,就是想在海邊上就近找處地方安置都難,只得一路送回來,路上冒了風,皇上的病反而更重了。

知白跌跌撞撞衝進屋裡的時候,郎中正在給齊峻施針。不是為了治病,是為了讓他能有些反應,吞嚥藥汁。他上身赤裸,胸前背後被紮了一排排銀針,刺蝟一般,可是牙關仍舊緊咬,喂進去的藥汁全都順著唇邊流了出來,半點都沒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