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公、舅舅都還在,一切都那麼好。”
容舍低頭又重新開始演算。
白得得卻又開始為難了,“誒,你說如果真能回到東荒域,我是應該回到你接任得一宗宗主以前呢,還是以後呢?若是以後的話,我一想著你不喜歡我,我就心裡就會難受,可是回到以前的話,沒有你,好像又少了點兒什麼?”
容舍有些無語,白得得這腦子還真能發散,他想用筆再敲敲白得得的腦門兒,白得得自己卻站了起來。
白得得走到門口坐下,“其實時光倒流也沒意思,我們心情其實都很清楚,那只是強求。我們是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的,時光倒流跟我現在造的夢也沒什麼兩樣。到最後會分不清什麼才是真的。”
容舍停下筆,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得得,“會分不清嗎?”
白得得點了點頭。
“分不清不也挺好的嗎?一切都是照你想要的樣子進行的。”容舍道。
白得得難受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呢喃道:“可是我心底我還是清楚的啊,一切都是假的。”
白得得又陷入了糊塗,她茫然地站起身,在得一宗裡繞了一圈,誰給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
白得得問自己:難道你真要永生永世就活在幻想裡,活在自己造的虛假的夢境裡?
雖然捨不得夢裡裡那個會給她洗腳的容舍,也捨不得那個會拿榔頭敲她的容舍,但一切都是假的。
白得得嘆息一聲,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輸給了那個老魔頭。明明一開始她就打定主意,絕對不屈服在無邊地獄之下的,不管老魔頭怎麼折磨她,她都不放棄。
但現在白得得不想再放任自己暢遊在無邊的夢境裡了,那隻會讓她半清醒半糊塗的痛苦,痛苦地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白得得在後山一處湖邊安靜地盤腿坐下,她的深海里藏著一根針,那是用日月果結晶後的神晶煉製的。
當初從容舍說日月果最大的神奇之處並非蘊藏的日月精華,而是凝結後的日晶,月晶開始,白得得就一直在打這種神晶的注意了。
在從秋原域飛到瑤池域的途中,在參閱了那些死掉的渡劫境修士的典籍後,白得得就煉出了一枚元神晶針。
這枚元神晶針沒什麼大作用,卻可以在白得得全身被制,甚至元神被制時,可以毀掉她。這也是白得得在面對安晉茂時不害怕的最大的底氣,也是她進無邊地獄的底氣。
不過白得得沒容舍說的那般不珍惜自己的小命,若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啟動這枚針的。
然而現在白得得卻想放棄了,她無法再忍受清醒地活在一場夢裡。
元神針開始從元神毀掉白得得的時候,安靜得毫無聲息,如果有動靜的話,那就沒辦法無聲無息地死掉了。不過白得得想死,陰陽修容花可沒想死。
容舍是見到陰陽修容花沖天而起時,閃到白得得身邊的。
那麼大的動靜,夜有鹽隨後也追了過來,她看著白得得開始七竅流血,不由大吃一驚,“得得這是怎麼了?”
容舍的手指從白得得的印堂處將元神針取了出來,他沒好氣地看著白得得,“正事兒不做,這些沒用的事兒倒是挺能耐的。”
白得得醒過來時,眨巴這眼睛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沒辦法解釋了。她可以確定,她的元神針是萬無一失的,但為何她還活著?
白得得咬了咬手指,其實元神針煉製出來後,白得得也沒試驗過,因為一實驗自己就得死,所以也未必就那麼的萬無一失。
無邊地獄就厲害到了這種程度,讓人連元神自焚都不行?
白得得正發呆呢,手卻被夜有鹽握住了,“得得,你快醒醒,容宗主已經把你救出來了,你知道嗎?”
容舍沒開口,其實開口也沒用,在這件事上除非白得得自己能找到突破口,否則別人說什麼,她也都只會當那是她的臆想。
白得得看著夜有鹽憔悴的臉,心裡也不好過。雖然這是她的夢境,但一切都那麼真實,她的情感也都是真真切切的。
白得得嘆息一聲,想著如今是想死都不能,也就只能賴活著了。她回握住夜有鹽的手,想著既然一切都這樣真實,那她可不可以就把這當成現實呢?
誰也不知道白得得究竟是怎麼好的,反正自殺沒死成之後,她的神智一下就恢復了清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清爽了起來。
“既然已經清醒了,那你就該離開了。”容舍沒客氣地對正在用飯的白得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