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常才人這一擺架勢,武賢儀登時沉下臉顏,手中的茶水應聲墩於茶案之上,濺了一茶几,“不與本宮齊心合力對外也便作罷,一個勁兒在本宮眼皮子底下勾心鬥角!可還把本宮放在眼裡?”
這下,不止是常才人嚇得一哆嗦,侍奉在殿中的一干宮婢更是膽顫心驚的跪了一地。賢儀宮倏然寧謐的直讓人感覺陰森可怖。
“還不撿下去。換壺新茶來!”一收袖襟,武賢儀怒斥向身旁的婢子。一旁的婢子趕忙埋首拾了茶盞恭退下。見狀,殿中更無人敢多加妄言,甚至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下。
白眼坐立不安的常才人,武賢儀怒氣微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常才人和稀泥的本事,新平公主自幼受聖賢,正因常才人平日嘴太碎,以致連累新平公主也漸漸失了聖歡,否則,何愁母憑子貴?又豈會至今仍是個正四品的才人。
鄭才人倒是個極能忍的人,可惜恆王李瑱並不得聖心,為人處事過於迂腐,行事不知變通,其實,又何止李瑱,自己的兩個皇子李璿、李��慘謊��縋曇漵惺僂趵鉈Q褂諭飛希�襝掠質芷塾諢侍�永鈑歟�湎鴕僑找骨奘襯尋玻��司筒鈑撬汲杉玻�懷上氤2湃司夠剮說悶鶼行母�2湃恕⒍琶廊私暇⒍��閉婀幾毫似湔廡┠昀炊猿2湃說姆齔幀�
當年杜美人、常才人本是同一批選入宮的采女,比鄭才人、高才人、閻才人等人進宮皆晚上三年多,當初若不是看常才人善擇木而棲,武賢儀才懶得與之交好,不過今時看來,路遙知馬力,會來事兒者未可知即為可用之人,反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勢必長留不得身邊。然而,有些事常才人知之甚多,為免狗急跳牆反咬人一口,眼下圈著點為妙,凡是凡事絕不可急於一時。
心思電轉的工夫,武賢儀幽幽長嘆息了聲:“不見青絲紅顏老,白髮已稠恨未消,本宮靜思己過這幾日,著是心緒不寧”
窺眸武賢儀,常才人細聲囁嚅道:“可不是怎地?即便吾等收手,只怕梅閣那邊也不肯善罷甘休,放吾等一馬。嬪、嬪妾覺著,當及早合計下為宜,嬪妾雖胸無點墨,鞍前馬後,必為武賢儀馬首是瞻。”
凝目常才人,武賢儀目光一柔,挑眉緩聲道:“本宮近日煩鬱得很,但願聖心回宥,早日寬宥日前之事。”徑自揉一揉額際,才環目杜美人、鄭才人,帶分乏倦之氣,續道,“且聽杜美人的,暫且隱忍以行,待過些日子再行籌謀亦不為遲。”
“嬪妾先行告退。”杜美人適時請辭,鄭才人隨之站起身來,於後朝武賢儀行了禮。
武賢儀含笑點下頭,示意身邊的宮婢相送:“也罷,這會兒時辰已近晌午,本宮不多留你等,以免招人異議。”
目注杜美人、鄭才人一前一後先走一步離去,常才人欲言又止杵在原地,終是未忍住心中腹誹,步上前進讒言道:“嬪妾瞧著,杜美人與鄭才人似有二心一般,指不準有何不可告人的勾當,賢儀多留心為上。”
瞟目心直口快的常才人,武賢儀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在這宮中,誰人無私心?”
常才人面上一白,緊聲唯諾道:“嬪妾對賢儀,從未抱有異心,蒼天可鑑!”面有難色的頓了頓。方又低聲下氣道,“方才嬪妾並無它意,只是唯恐有人表裡不一,從中壞了賢儀的大事而已。”
這時,婢子重新奉上茶來,武賢儀抬手命侍候在殿裡的宮婢都退下。轉身倒了杯茶水:“誰人對本宮是何等用心,本宮心中自有數。後。宮妃嬪中。當面一套背地一套者多了去了,本宮早已習以為常。”聽似不鹹不淡的說著,隨手把才斟滿的一杯茶水遞向正趨步於己身後的常才人。
“嬪妾不敢。”常才人受寵若驚似的垂下首,楞是未敢接下那杯茶水。
武賢儀細眉高挑:“本宮賞你茶吃,只管吃便是。你跟了本宮十餘年之久,本宮自是信得過你,不過,時為用人之際,切不可再與杜美人、鄭才人針鋒相對。出言奚落。本宮何嘗不知,杜美人、鄭才人意有所圖,然為謀大計,不得不寬忍待之。少時回去。大可讓人暗中留查,犯不上當面撕破臉。”
攛掇於耳武賢儀的淳淳教誨,常才人才貌似如醍醐灌頂:“嬪妾受教。回頭嬪妾立馬安排下人,密切留意杜美人、鄭才人那邊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告知賢儀查悉。”
見常才人這才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茶水,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捧在掌中,武賢儀啟唇交代道:“此事尚不急,當務之急是你得空多帶新平公主常去南燻殿多走動,切莫皇恩不復再。被她人取而代之。佔盡先機。屆時莫怪本宮事先未提點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