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虛情假意也罷,真情實意也罷,全都無關緊要,來者是客,又是衝著英蓉而來,以禮相待便可。
至於武賢儀、常才人、杜美人、鄭才人,由始至終均未露面。不過,今刻賢儀宮卻有分熱鬧,一大早,常才人便邀了杜美人、鄭才人一塊兒至賢儀宮,這會兒已然坐了小半個時辰之久。
“先時嬪妾遠遠瞅著,英蓉那賤婢已是出宮去,可要在半路下手,了結了那賤婢的賤命!”擱下持於手的茶水,常才人恨恨地咬牙切齒道,看向上座的武賢儀,“嬪妾著是咽不下這口氣!”
武賢儀眼風微掃,斜睨常才人,冷哼一聲:“小不忍則亂大謀,本宮聽聞,陛下早派人多加護送,眼下這節骨眼上動手,豈不自招禍事?”
常才人悻悻地絞了下手中絲帕:“如此一來,豈不便宜了那賤婢!嬪妾實在看不過眼去,梅閣的那位,威望日盛!”
白眼相向著常才人,武賢儀嗤笑道:“本宮怎地瞧著,伱是見不得芳儀宮的那位小人得志!”
“嬪妾”面對武賢儀呵質,常才人一時楞是有些啞口,“嬪妾自是為賢儀抱不平!前刻嬪妾看見,皇甫淑儀與董芳儀又一起去梅閣了!這倆狐媚子,近幾日迷得陛下暈頭轉向”
武賢儀細眉高挑,呵斷常才人:“不甘心,便多花些心思討聖歡!”斥畢,睇眄一側默不作聲的杜美人、鄭才人,眸底劃過絲絲狠戾,“伱二人,可想出甚麼法子,一舉扳倒江梅妃?”
鄭才人與杜美人面面相覷一眼,移下坐榻:“現下江梅妃如日中天,只怕不可操之過急。”
睖目鄭才人,武賢儀眉心隱有怒氣:“聽伱言下之意,豈不是要本宮繼續坐等下去?幾時是個頭!”
正所謂“一代新人勝舊人”,當初費盡思量除了武惠妃,誰又曾料及,竟又來了一個江采蘋,熟難料,倘使有朝一日費盡心機除掉了時下的江采蘋,它日是否又有另一個女人取而代之,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不遂人願,照此捱下去,終難盼有出頭之日,思來怎不令人悲從中來,憤懣難平。
正文 第268章 喜上加喜
看著武賢儀滿臉怒容,怒瞪虎目,一時間常才人、鄭才人俱啞然在座,好半晌不敢吱聲。
反倒是一直未吭聲的杜美人,不疾不徐移下坐榻,泰然自若道:“武賢儀莫惱。以嬪妾愚見,時下一動不如一靜。”
武賢儀眼風一掃,直直落定向杜美人那張皎如一池秋水般波瀾不驚的玉面,眸梢隱過一抹恨意。有道是,十七的不找十八的,宮中的女人一貫最忌怕容顏衰老,尤其難以容忍被人比下去。
“今個日頭打西邊升了,杜美人竟肯站出來為本宮出謀劃策!”目不斜視瞋謔著杜美人,武賢儀端持過茶杯,“噠噠”撇了幾下浮在水面上的茶末,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常才人嗤笑聲,拿絲帕掩唇淺抿了口茶水,心知肚明武賢儀是在嗔怪杜美人日前在梅閣未替其於御前說情一事,今日反而在此濫充好人當馬後炮,豈不是在拿熱臉貼冷屁股——自討無趣。
反觀杜美人,卻面無惶色,只就地垂首緝手道:“當日在梅閣,陛下顯是已對武賢儀起了疑,倘使嬪妾一味從旁多舌,無異於火上澆油,反易惹得龍顏越發震怒,讓人覺得吾等串通一氣,意在蓄謀嫁禍梅閣。嬪妾實非是為一己之身謀慮,當時說多錯多,不如不說為宜,但請武賢儀寬諒。”
見武賢儀未應言,常才人譏哂道:“唉,將心比心,人心隔肚皮,這年頭,膽小怕事兒的人,反卻滿腹苦水。只望不是臨陣退縮,心存觀望才好。”
鄭才人看眼武賢儀,面帶微笑道:“杜美人適才所言。想來也不無在理。眼下梅閣氣盛,左右又有淑儀宮、芳儀宮鼎力相助,嬪妾道句不中聽的,若非月前下手早,焉知婉儀宮今下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理?現下相機而行。倒也不失為是上策。”
輕蔑的斜睨鄭才人,常才人極盡驕矜之色冷笑了聲:“呦。鄭才人何時與杜美人這般心有靈犀了?”
常才人冷嘲熱諷在側,杜美人、鄭才人全未顯異色,如此定力,不由令人高看一步。俚語云,“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較之常才人的猴急性子,鄭才人、杜美人二人看似倒為可造之材。
“本宮差人叫你等來,可不是看窩裡反的!”稍斂神思。武賢儀環睇常才人、杜美人、鄭才人,面色微變。
聞武賢儀變色之言,常才人悻悻地擱下茶杯,貌似未會意武賢儀言外之意。啐道:“嬪妾本無意於與人爭執,奈何有人像牆頭草,兩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