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莫名覺得哪裡有些怪異。
然而待李東不由自主靠向門扇,本欲扒著門隙撒瞅下房中動靜之時,孰料,手指才碰觸到門扇,眼前的門扇隨就“吱呀”地輕微一聲響,徑自向裡啟開了小半扇。登時嚇得李東渾身一哆嗦。
素日裡,採盈的兇巴,李東可謂領教頗深,眼下,一不小心淪為“登徒子”,難免忐忑。可待其噶及著眼皮,心虛不已地作備先行向房間的主人致歉時,卻後知後覺的赫然發現,身前的這道門扇,原本就是虛掩著的,且,時下,房中並無人。
至於採盈本人,亦根本就不在其房內。
“真介個稀罕了”待確定竟是虛驚一場,李東不禁長舒口氣。但轉而又思,免不了弄不明白,採盈既不在自個房中,同時人又不在江采蘋處,那其究竟是去了哪裡。
昨個兒後半宿,江仲遜親登門往李家柴門時,身後雖跟著個人,但李東辨識得出,那人較為面生,且是個男人,而絕非是採盈。儘管江仲遜去的倉促,走的亦倉促,交待於李東母子的事宜亦精簡,但李東卻記得清晰。
當時因於正值半夜三更時分,李東本以為,是礙於時辰上的緣故,江采蘋與採盈怎說亦皆是女子,外出行事總有所不便,江仲遜顧及於此,這才親自叩扉,趕往李家跑了趟,將諸事交託於李東母子。
遵照江仲遜叮咐,今日天色尚未見亮,濛濛一片時刻,李東母子一大清早便行來江家,待把早食備得差不多,李東即隻身轉往江家所留諸客的廂房處,待於廂房門外恭候至薛王叢以及高力士晨起之後,李東方將江仲遜吩囑於其的話,隻字不差代為轉告於二客。
直至薛王叢詢問起江采蘋,李東原是與高力士呆在一起,眼見薛王叢不由分說直接衝往江采蘋閨房方位,李東放心不下,慮及江仲遜原就有信箋請其交之於江采蘋,便也急匆匆禮別高力士,緊跟於薛王叢身後,疾步奔往江采蘋閨房。縱使薛王叢無意於去江采蘋閨房,反正李東亦須前去江采蘋那邊,索性跟了去無害。
事兒推理起來,很具有邏輯性,但當下經以細細琢磨,李東方覺察到,事情似有蹊蹺之處。即刻,未詳忖,亦來不及多思,遂轉奔往江家庖房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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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村外,半山腰上。
草深叢茂間,枯枝敗葉半掩半埋之中,隱隱可見一座由土石壘砌而成的陵墓。
遠遠觀去,坐落於這座座起伏不定凹凸不平的山坡間,陵墓更像個低矮的小土丘,或言,像極個土疙瘩堆兒。壓根不招惹人眼。
時下的時節,霧深露重,既非清明之時,論墓齡,看似亦非新碑三七之時期,然而,墓前卻站有人影,並擺有幾碟樣祭果。
顯而易見,紙錢已是燒了不少,經風一吹,瑟瑟得周遭盡是,吹颳得塵葉亦裹雜於其中,也或燃或潮。幾小樣雖稱不上美觀,亦不怎繁多的果品上,亦免不了被沾染上層層灰燼。
但祭拜之人,卻仿乎全然未察覺這點,依舊沉浸於其間,在不間斷的新增著紙錢,只是沉默不語。就連鞋衣均蒙上了紙灰,更別提身畔,也早已被陣陣秋風,吹拂到腿腳旁堆堆枝葉。
日頭漸升,斜影蜷綣,祭拜者亦始終未有離去之意。
於當朝當代,這副堪稱罕見的情景,倘若叫外人看見,定然會喟嘆,這墓前所立之人,與這墓中所棲者,生前夫妻二人鐵是伉儷情深。只可惜,死者已矣,生者何奈。
“阿郎,眼瞅著已快近晌午,且允奴詢句,是否當歸?”偌大的一片荒野之內,除卻這人,尚另有一人,亦不容忽覷。而此刻這張小臉上,那全然不似往日裡淨耍俏皮的儼然模樣,一經細打量,竟也非是別人,正是採盈。
採盈言外之意,自是道得明白,此時江家尚有貴客在家,且昨兒個便已言明,提前告知於過江家上下,將於今日晌午時辰告辭返程,而江仲遜也曾當面對客表有態,承諾其會按時為諸客送行。然而眼下,時間已是剩餘不多,江仲遜卻依然呆在村外,須知,由此處至珍珠村便已需約莫一個時辰有餘,何況再趕至江家府院,至少需個把時辰,再不動身,採盈直有所憂忡,屆時必將趕不及為貴客餞行。想來這會兒江家僅留有江采蘋一人,如若因此被怪咎,又該如何擔當
“阿郎”思及此,採盈忍不住復又追問了聲,心下儘管急迫不已,可當其再瞅見江仲遜貌似壓根就無動於衷的神態,一時卻也只能乾著急。
其實,即便採盈不予點破,不做隻字半語提醒,江仲遜亦瞭然,今日家中尚有要事等其處理,更未忘卻,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