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記這個就是忘卻那個,烙印最深的,即是已經不止一次的忘了穿鞋子。而這次,亦不例外,除卻裸腳,較之前幾回,與之迥異的只在於,這回竟還衣衫不整的拋頭露面在了薛王叢面前,且磨嘰了這般許久。
待猛然醒悟過味,江采蘋這時才覺有點面紅耳赤。原以為,在這場賭局中,縱使自己未能佔得上風,起碼也未輸陣氣。先時之所以岔開話題,江采蘋本來就作備,藉由著薛王叢耍的高姿態將計就計。好奇害死貓,儘管薛王叢的好奇心不見得有多重,但既然其樂得上勾,江采蘋又何樂而不為,做這個釣者呢?
可過後再細忖,特別是這會兒時候,倚靠著門扇把自身從頭打量到腳,江采蘋才突兀反應過來,幡然醒悟到,搞半天自個竟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而讓薛王叢那種好色之徒討淨便宜。
儘管江采蘋打的小算盤,勉強稱得上成功,可心計卻失策了。與其說願者上鉤,反不如說薛王叢樂得陪江采蘋演這出戏,心知肚明江采蘋是在使詐騙其退下石階去,以便於其好關門逐客,卻還是悠哉悠哉地樂意被個女子誆吆得團團轉。
不過話說回來,薛王叢倒也確實有夠悠哉。至少,在這青天白日之下,無須偷窺,便可將欲窺之人,窺個盡興,卻也划算。
然較之於江采蘋,等醒過勁兒,心頭的彆扭則更甚於前時。本欲及早換下身上的睡衣,早些梳洗,但顧忌到當下薛王叢仍然杵在門外,望著梳妝鏡中映照出的自己,卻又不自覺地顏頰泛燙。
試想,一個男人就站在自個閨房的門前,且是個與自己多次存有嫌隙者,如若自己還能全然不在乎的就背對著其換衣,雖然隔有層門扇,窗欞亦皆緊閉著,滋味卻是難喻,微微氾濫苦楚。
奈何薛王叢並未自行離開,江采蘋進退兩難犯愁間,未期,一不留神手中握著的那箋黃絹不巧“啪”地輕響,掉落於地。與此同時,亦牽引開江采蘋視線。
思及先前李東尚在場那會,自己有粗覽此絹,而絹上所書字跡,乃是出自於江仲遜之手時,江采蘋腦海猛地閃過一個激靈,忙不迭蹲下身去,撿拾起滑落出手的那箋黃絹,隨即展啟。
正文 第050章 山上的土墓
【Ps】:急求收藏!
且說李東,從江采蘋閨房處離開之後,在走往江家庖房去的途中,恰巧須路經採盈居住的那間廂房。
前晌,經由過江采蘋與薛王叢一茬事兒,李東方懵覺到,其竟打心底裡跟採盈處得更為近乎些。說來亦不奇怪,畢竟,自打進入江家草堂做學徒開始,時不時的,李東慣常可見到的人便是採盈,對於江采蘋,諸如其這等的“僕”人,向來鮮少可得見主人家之顏。
魚找魚,蝦找蝦,自古皆然。何況,江采蘋本非男兒身,平日裡,李東偶爾能接觸得到江采蘋,已屬有幸,又豈敢存有非分之想。說句實在話,其實即便是採盈,李東亦心中沒譜。按理講,到了其這般年歲,也至該著暗裡尋香的時候,奈何家境有限,加之人各有志趣,姑且就惟有隨緣的份。
再者,李東雖為男子,卻較為小臉,反倒是採盈,儘管人稱小女子,倒頗為大呼。亦正因於這點,於江家草堂內,不止是與李東,採盈同其身邊的旁人,亦“打”得甚熱。由是,李東也不無顧忌,雖說採盈待其不“薄”,但實則與待旁人無異。
“咚咚咚~”
儘管心下思量重重,途經採盈門前,李東仍是忍不住停下腳步,拐過修砌於庭院中央位置的花圃,轉而繞至採盈門階處,抬臂輕叩了幾下門扇。
“採、採盈”往日裡遇見採盈,倘若李東膽敢直呼其名諱,斷然沒少給採盈揪住小辮子言教,這回,雖說嘴上依然喚得彆扭,可為免再被採盈那張利嘴叨嘮個沒完沒了,李東磨嘰著,卻是賣了通乖。終歸嘴甜點,少不了塊肉。
但奇怪的卻在於,李東在外靜候了好會兒工夫,也不見房內有人回應其。這下,不免犯疑。如若換做往昔,且不論現下時辰早已不早,照理講,採盈理當起了床才是,但凡聞見有人喚其,本該利落地開門出來,即便無須迎出門來做以接應,至少也應應聲。
“採盈?”忖及今兒個清早,打由在江家門院內轉悠來晃悠去起,便未曾看見過採盈人影,即使是先時在江采蘋閨房那裡,亦未有聽見採盈那高嗓門的破鑼嗓子音,李東心中的疑惑頓時變得更重。
據其悉,每日裡,江家庭院中,多的是採盈的聒噪。而今晨,江家則被四鄰八舍烘襯得格外凸顯安靜,不止是缺少慣常以來採盈的那份唧唧咋咋,連同院落間的那股子氛圍,實則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