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能征善戰,兵強馬壯,只怕終也吃不消。
思忖著調兵遣將之事,尚需從長計議為宜的工夫,李隆基的龍輦已是行至梅閣。奇怪的是,聖駕駕臨,梅閣四下卻靜得出奇,不但聞不見丁點動靜,連個出來恭迎聖駕的人也看不見。這下,李隆基不由納悶,換做往日,江采蘋該是早已步出閣門來迎接其才是,今時閣內閣外竟是空無一人。高力士伴駕在側,見狀,忙示意隨駕同來的眾宮婢以及給使四下裡找找看。
“陛下莫急,指不準江梅妃是出閣賞花了。今個的天氣不錯,這大好春光,鳥語花香”眼見龍顏隱隱不悅,高力士邊斟了杯茶奉上,邊絞盡腦汁為江采蘋開脫著,只望江采蘋就在附近可及時趕回閣。
李隆基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快,不成想江采蘋這邊竟也出此狀況,少時萬莫出甚麼事才好。換言之,倘使眾人皆找尋不見江采蘋回來,萬一李隆基動怒,屆時,只怕高力士也擔待不起。畢竟。李隆基乃一國之君,君王久等妃嬪的事,歷來可謂少見,原就不合禮制。
約莫半刻鐘過後,先時差遣出去找尋江采蘋的宮婢、給使陸續返回,卻始終不見有人尋見江采蘋一併回來。李隆基端坐於閣內,臉色愈為難看之極。察言觀色著李隆基面顏變化,高力士唯恐龍顏震怒。遷怒於人。於是連連衝眾給使使了個眼色,暗示其等再行出去尋找,默示眾宮婢暫且退於邊上侍奉。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找來找去楞是找不見人影,只能說是這群僕奴不夠機靈,皇宮雖大。人總不至於飛天遁地憑空消失,再者說,這一大清早兒的時辰。江采蘋又能去哪?
“啟稟陛下,江梅妃回來了!”
氣氛微妙時分,但見適才剛又被遣差出門的幾個給使匆匆疾奔回來。小喘著疾步叩稟道。話音才落地,只見江采蘋身後跟著彩兒、小夏子已然步入門來。
一見江采蘋人,諸人自是無不鬆了口氣。李隆基臉上顯是劃過一絲欣喜之情,但又宛似石沉大海般,旋即黑沉下臉。
“陛下何時來的?”留意見打一邁進門。高力士就一個勁兒在朝自己遞眼神,江采蘋自也鏡明高力士究是在指示甚麼,便莞爾提步上前,邊對李隆基盈盈一拜。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江采蘋一臉的笑靨,李隆基縱有悶氣,此刻也難提動於色:“朕一早便來了。”
聽著李隆基悶沉的口吻,江采蘋自知李隆基心中有氣,看眼擺於案几上的茶盞,繼而徑自為李隆基蓄滿了杯中清茶:“陛下且先吃杯茶。早膳已是備好,嬪妾這便喚彩兒上早食”
江采蘋邊說示,尚未來得及吩咐跟於後的彩兒上早膳,不成想李隆基竟已倏然從坐榻上站起身:“朕坐在這兒,已是吃了一肚子的茶力士,起駕回勤政殿!”
見李隆基說走便走,江采蘋娥眉輕蹙,正在斟茶的玉手一僵:“陛下這是作甚?可是在跟嬪妾賭氣?這早膳尚未用,怎好空腹批閱奏摺?”
江采蘋一席話,說的甚是直白。如此一來,李隆基反倒不好即刻抬腿便走人,胸中有火卻又無法發洩,直憋得有分胸悶氣短,忍不住乾咳了兩嗓子。江采蘋忙伸手為李隆基撫了撫背。高力士旁觀於側,有話插不上嘴,更為乾著急不已。
“陛下消消氣,便莫與嬪妾一般見識了”待李隆基呼吸順暢,江采蘋這才就地行了個微躬禮,略頓,垂首囁嚅道,“嬪妾不過是個小女子,怎生吃罪得起?”
睇目江采蘋,李隆基入鬢的長眉微皺。高力士心下卻是既喜又詫,著實未料及,以江采蘋的脾性竟肯這般溫馴的跟李隆基當眾服軟,為免尷尬,遂立時揮手意會侍立於閣內的其她宮婢退向外靜候。唯獨彩兒與小夏子兩人留了下來。
“恕老奴多嘴,江梅妃這一大清早兒,到底去哪了?江梅妃有所不知,陛下前刻駕臨梅閣,裡裡外外找不見江梅妃,不知有多焦掛江梅妃”待閣內所剩無幾人時,四下須臾靜寂,高力士及時從旁插接出聲,權作給江采蘋布個臺階下。
正所謂“鐘不敲不響,話不說不明”,高力士這番話,同時亦另有深意,實則大有變相點提江采蘋之味。想江采蘋何其秀外慧中,又豈會聽不懂高力士弦外之意,自然瞭然高力士實是在製造機會,讓其向李隆基坦釋箇中原委。畢竟,獻媚之詞再如何養耳,終歸及不上坦誠相待的真相具有說服力,可消釋人與人之間的隔閡。
這時,但聽小夏子吱聲作應道:“回稟陛下,江梅妃是來南燻殿了。”
小夏子這一造次出聲,只見李隆基龍目一凜。高力士更是替小夏子捏了把汗。
迎視著李隆基與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