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相對六年卻始終未能同心的結髮妻子,秦殊淡淡地笑了笑,“是微臣的錯,下嫁微臣確實委屈公主了,微臣罪該萬死,還請公主責罰。”
長公主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下一刻,她毫不猶豫地照著那張清雋美好的面龐打了下去,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房間,而秦殊的左臉上立馬浮起一道鮮紅的五指印。
這不是她第一次打他了,每一回她的埋怨和憤怒到了他這裡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響應,只換來秦殊淡漠的微笑和任勞任怨的回答。
她恨,恨這樣的人生,更恨帶給她這樣的人生的罪魁禍首。
可是秦殊面色不變,就連唇角的弧度也一點不減,仍是笑得雲淡風輕地望著她,“若是公主出氣了,心裡好受些了,微臣心裡也便好受了。”
多麼美好的言語,多麼體貼的駙馬!不管她怎麼無理取鬧,他永遠都是這樣姿態美好,冷眼旁觀她的失態。
長公主的眼裡終於爬上一絲絕望,她的模樣是這樣狼狽,內心是這樣煎熬,可是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滿腔怨氣無處發作,她只能拿起書架上的那些瓷器噼裡啪啦砸了一地,然後雙眼通紅地跑出了房間。
“秦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嫁給了你!我真希望你立馬死,立馬死在我面前!”
原本清靜的書房被突然來了又突然離開的人攪得翻天覆地,而秦殊的目光始終平和而安靜,緩緩地回到桌邊,也不理會一地碎瓷器,只拿起那兩半被撕壞的畫作,出神地看著上面的清荷。
半晌,他放下了手裡的畫,閉了閉眼,最後睜開時,神色如常地走出了書房,對門口面色蒼白的盧方說,“把屋子收一收,我出去走走。”
盧方忍不住在他背後說了句,“駙馬爺,要要先冰敷一下消腫嗎?”
秦殊頭也不回地說,“不必了,也不是一兩回了,已經習慣了。”
盧方縮了縮脖子,灰溜溜地走進了書房,一地狼藉看得他唉聲嘆氣的,卻唯獨沒有吃驚。
正如駙馬爺所說,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兩回了,正主捱打都挨習慣了,他這種收拾屋子的小廝難道還會陌生嗎?
哎,他那高潔優雅的駙馬爺啊,生生給毀在長公主手裡了那張臉生得如此動人英俊,也不知長公主是如何打得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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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簾漫卷,暖爐凝香。
佈置得典雅精緻的房間裡,美人蛾眉緊蹙,從木盆裡拿出毛巾來擰乾,然後走到床邊,替坐在那兒的男子輕輕敷臉。
“又和長公主吵架了?”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消腫,那團紅腫看的她觸目驚心的,也不知長公主是如何下得了這個手。
心裡當真難過得不行。
秦殊微微一笑,頗有深意地咀嚼著她說出來的那個詞,“吵架?”
她會意了,因為秦殊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和任何人吵架,這六年來他每回都這樣狼狽地來到她這裡,卻沒有一回是因為和長公主吵架。
是啊,一個人的無理取鬧又怎麼能叫吵架呢?他不溫不火,永遠不作任何回應,於是一切都成了長公主一個人的刁難與責難罷了。
蘇意容站在他身邊,垂眸看著那張清雋溫和的容顏,還有被長公主狠心打成這樣的側臉,眼睛一眨,淚珠就掉了下來。
“我真希望你沒有當什麼駙馬,就算是被貶為賤民也無所謂,只要你好好的”
秦殊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無奈地把她抱到腿上,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笑道,“說什麼傻話呢,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永遠不要去後悔,否則人生當真成了一場從頭後悔到尾的噩夢更何況,若是不娶了她,你以為我還能活到現在?”
他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荷花香氣,忍不住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貼在她脖子上,癢得她忍不住渾身發抖,明明前一刻還在掉眼淚,現在卻又笑出了聲。
秦殊像是沉迷於這樣遊戲,看著她似痛苦又似歡愉的嬌媚神態,心下一動,就這樣吻住了她的眉眼,然後一點一點向下輕啄,從眉梢到眼角,從鼻尖到唇邊。
“你的臉”她擔憂地呢喃著,生怕傷到他。
“不礙事。”秦殊含笑著開始解她的衣衫,“早就習慣了,若是你真怕我疼,就給我更大的歡樂,也好舒緩臉上的傷。”
蘇意容面上一紅,一邊囁嚅著“你不正經”,一邊卻又溫順地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來。
他的指尖輕盈靈巧,沿著她的脖頸輕而易舉地解開了裡衣的繫帶,於是潔白的裡衣被他